的..”
青梨忽觉再听不见二人私语的声音,唯有心底一个声音不停道:‘没有改变,没有意义。她被亏欠过的所有,老天不会补偿回来。’
她环视看着这周遭陈设,午时才见的温馨,只一下午时间就剧烈变化,脑袋嗡嗡作响,有个轻柔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小五.....”
青梨只觉脚上被灌了铅,缓步向榻前走过去,唤道:“阿姐....”
榻上女郎奄奄一息的应了声,方才跟聂涔一场谈话小脸上泪水纵横,见着青梨:“小五....你还未成亲....没想叫你看这一场血光。”
青梨鼻子酸涩,心碎成片,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
鱼桃低头看着青梨,声音小的几乎叫人听不见:“小五别哭....”她顿了顿,似想到什么,挤出笑道:“我想起幼时,夫人举宴,请了各家的夫人为大哥的婚事寻亲。在寿福堂的花厅里,二妹跟她身边的明洙玩闹,打碎了州牧夫人送来的玉瓷瓶,冤到我这头上,我咬着牙要认下,想着着最多也不过低头跪过认错便算完,夫人看这多人在也不会将我怎样。可你不服气,在众人面前大喇喇喊说是二妹做的,夫人跟人赔笑道歉,轻拿轻放这事便过去,等席面结束叫窦嬷嬷去提点你,你这钢铁性子跟窦嬷嬷顶过不去,愣是死不认错,窦嬷嬷撺掇夫人罚你打了几板子呵斥你去跪祠堂。”
“不过一句话的事,你偏不认错,冬日里祠堂冷冰冰阴森森,这是自找罪受。夜半时分,阿娘说要去看你,我提着灯笼跟在阿娘身后进祠堂,见上头牌位烛光烧的熄灭,你小小的身子跪在下头,头一点一点昏昏欲睡,似困极了,砸吧砸吧嘴儿一张小脸扑通压在蒲团,身边的兰烟也趴在你身上睡着。你们主仆二人这模样实在可笑,像两只取暖的獾儿。我和阿娘笑了好久,才将你抱在怀里。你睁眼见是我们,嘟囔着说冷,阿娘将你拢在怀里,我便将你的手脚裹过来,阿娘嗔骂你既知道这儿冷,怎么还要多嘴生事。你说你见不着阿姐受冤。你见不得阿姐受欺负。我看你掌心红痕,忍不住簌簌掉眼泪,那时我就想,若有来世,我还要叫小五做我妹妹,我也要护着小五。”
“只是后来....不知怎得你性子圆滑了许多,不用阿姐护你,你自个儿要强又倔强,明明身如蒲苇却不惧跟虎斗。你跟二妹争,她有的,你也要有。你跟夫人斗,她背后算计你婚事,你就跟四姨娘牵扯进墨哥儿中毒。小五,但我知道你的....我知道你的,怎么变了这么多呢?是阿姐没用,不能为你做什么。阿姐还是喜欢你从前....小鸟一样,跟着贺兰家的小姐蹦蹦跳跳....”
“阿娘用细软给我们小物件,你喜欢酿酒制茶说要开酒馆,到时便不必用阿娘的银钱。我爱织布女功,虽未跟那时所说真做个刺绣师傅,但也嫁了个绸缎铺的公子,这姻缘还是你撮成的,只是阿姐现在看不到你.....”
青梨咽喉间的酸涩,低低道:“看的见,看的见。阿姐不知道,我跟贺兰家的公子有缘,你见过的他。再等等,等他回来,他医术高,阿姐定能....”说到最后她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女子生产本就是个鬼门关,便是再厉害的神医也没法将人从阎王手里拉回来。
“阿姐再喝口药汤。”青梨喊着人来递药汤,要喂鱼桃喝下。
鱼桃闷闷应了声,剧烈的疼痛过后,如今身上竟无甚么感觉,只是太累,累的她抽不出一丝力气来,一股力量逼着她闭着眼。
青梨握着药汤的手被鱼桃推挡开,她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抚向青梨的眼角,声音愈来愈小:“我再喝不下,小五,别哭....有你和阿娘,有他真心待我,老夫人也疼我,我这一辈子都值得。”
哪里值得呢,才过了几天好日子…?
青梨想到前世在王府看到的尸身,再看阿姐现在惨白的小脸,给她做糕点的阿姐,跟姨娘一起裹住她手脚取暖的阿姐,什么都紧着她的阿姐。
从无害人之心却得这样草草离世,多少艰险狡诈之人能活的风生水起。
一股愤恨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