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这星云斋的酒可还行?难得你赏脸,在这办事之余还愿承我这做属下的情。”
“不错。”那人淡淡应了声,径直朝下走。
熟悉的声音,青梨身侧的手不断颤动。在看到那人的面庞时,天灵盖上直打了道雷,她全然怔愣住,定在原地不动。
在流月泮,在皇宫的所有记忆如浪潮朝她滚来,熟悉的故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可那人已不记得她,看着她的眼神冷淡中带着疑惑。
一股唏嘘的空洞感浮到心底,青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多了酒,脑子迷糊出幻觉。
他现还未蓄胡,鬓若刀裁,高鼻薄唇,眸子还是那样深不可测。
他这人惯爱板着一张脸,曾经她吻过他的面,吻过他的唇,他的脖颈,他才会泄露出几分好脸色来,还会同她十指相扣,会啄她的耳垂。
他曾紧握住她的手,“梨娘,这令牌拿着,若那赵且对你动杀心,这能保住你的命。”
待下得阶梯,赵铮见着挡在楼梯口酡颜若红霞的女郎,微微蹙了蹙眉。女郎着那间色裙,一抹白绒花在发髻间,那惊鸿一瞥下的明眸锆齿现清晰的展露在他眼前。
令帧.......
青梨自觉是被酒意冲昏了头,张了张口,欲要说甚么出来。
不料赵铮身后的询阳先不耐道“娘子,让一让。”
这一声让青梨如梦初醒,她垂眸退到一侧,由着人从她身前走过。
她看着他就这样同她错过肩,身侧指甲陷入肉里。
走过去的询阳在前头唧唧歪歪,“哪来的酒疯子,竟敢冲撞我们爷。”
询阳这老奴嘴还是这么贱,眼前的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小姐....你怎么了?”身侧的兰烟关切问道。
青梨这才发觉自己竟落了滴泪下来,她伸手拭去。
“没...没事....”
“诶,这可是沈家五小姐?”跟在身后的女眷问道。
询阳闻声往后一瞧,继续跟身边那位发牢骚。
“爷,这饶州风气就是不一般,这位还是小姐哩,小姐还喝成这样。”
青梨往后一瞧,才看出跟着下来的是谢家府邸的人。唤问她的正是谢老夫人茂氏。青梨前世曾跟她做过两年的婆媳,知她脾性。
“是,谢夫人好。小辈馋这口膳食久了,就跟贺兰姐姐一道...”
贺兰已从包厢里追出来,这会儿也跟着向茂氏道好。
茂氏笑着应声,打量下二人道“这...二位恐怕不只是食膳罢!”
贺兰秋回道“谢家婶婶,可没人经的住星云斋的酒香。”
“放心,婶婶我不会多嘴,年轻人放肆些也无妨。”
几句客套下,二人看着谢府人下了楼梯,也跟着出门乘上马车回府。
贺兰秋嘀咕道:“啧啧,谢家这仗势来星云斋食膳,恐怕老板要吓死了!”
青梨知她是没瞧见走下去的赵铮,他那通天的逼人气势,恐怕谢府来个百人也难担待。
赵铮与谢家有点亲缘她是知道的,在谢府家宴上她喊着叁叔为他斟酒.....只是没想到他早年来过饶州。
从前他从未跟她提及过,或许提过....但她忘了。
她本以为她不嫁谢京韵,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再见,岂知见的那么快,还在他面前出了丑。
那边马车内,茂氏将沉重的耳坠下了交于身侧婢子,为叫国公爷高看谢府一眼,特意带着那金坠子,实有些累人。
坐对于对面的谢大人咳嗽了声皱着眉道“也不知公爷可愿接我们这麻烦事。船运可都由他那处的人管。若他不点头,货品连汴京的边界都近不了。”
谢家近几年也跟着做起船运生意,此去约见赵铮正是为生意上的事。
茂氏觑他一眼,道“我们同公爷沾的上点亲,今日有这般诚意,银钱和礼数都挑不出毛病来。该是会照料我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