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雪狐狸跑远跑空,蓦然转过身往回走。

谢京韵跟上她,问道:“阿梨,怎么了?”

青梨心里难受,呼了口气,边往木楼走边回他:“我...我只是看它实在可怜,不忍看它被剥皮取毛....哥哥是否可惜?是我败了你兴。”

青梨心知与其说是可怜它,又或是可怜前世的自己。方才见着那只毛发精致的雪狐狸拼命挣扎逃生,龇嘴哈气,不停地咬脚下套紧的绳索。

她不知为何就想到前世,她得官家盛宠,几月里赵铮都只留宿金銮殿,朝廷民间流言纷纷,好笑的有说她是狐狸变的妖妃。只有她知自己是同这种雪狐狸一样掉落洞陷,箍上了跟套索一样愈挣扎愈深陷的枷锁。 ?? ??

谢京韵跟她并肩,握住她的冰冷冷小手,道:“我知道小五的意思...我不可惜,你我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败兴?本来这兽陷也是捕着玩玩儿。”

见他这么急着解释,话都说不清楚,青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心里那点阴霾消散,她笑他:“你是捕着玩玩,那位柯大人可不一定,你待会儿怎么跟他交代呢?”

二人已走至木楼前,谢京韵余光看着那木楼大门将近的人影,握紧她的手回道:“这事只你我知道,你若不告诉他,便没人知道。”

青梨看他一本正经,心起了挑逗意,踮着脚上前啄啄他的脸道:“若我偏要告诉他呢...哥哥得想个法子堵我的嘴。”

见他在仔细思考,青梨转过脸,想着登楼去赏雪景,却见木楼门前悄无声息走出来两个身影,或许有声音,只她光顾着跟谢京韵说话,什么也没听见。怪道那几辆马车四周没人,原来人在木楼里,而这人还都是熟人....

青梨看着这两位和后面跟出来的询阳,脑袋嗡嗡几声后便一片空白,身子僵直愣在原地,心已是沉至谷底。

她张张口却说不出话,一片慌乱下竟一丝对策都想不出,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多少....只管垂着头不跟他对视。

等反应过来要抽回跟谢京韵紧握的手时,竟也没能松开,有一股力道紧紧抓着她不放。

感受到女郎的挣扎,谢京韵眸色略略暗下,终于松手,拱手给眼前二人行礼:“国公爷,赵小姐。”

未曾想隔了段时日,和他是以这样的情况下见着面,青梨心里一阵阵的跳,只觉身心都由不得自己做主,浑浑噩噩跟着谢京韵福身行礼。

王安意不大认识人,将谢京韵当是赵铮的下属,略点头笑了笑算是回应,柔声道:“爷,走罢。”

四周寂静无声,他没有走。

青梨终于抬起眼皮看了眼他,他身着玄色菱形纹锦面绵袍,披着墨黑披风,自上睨着她,神情和眼神都很平静,恍若陌生人般不认得她,但那种神情又很熟悉,前世她曾跟谢京韵在酒楼...他寻来时,便是这幅神情,她太明白这幅神情真正蕴含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