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且紧紧抓住胡乱扑腾的女郎,终于等她懈了力气,见她哭的双颊鼻尖通红,同他在雁北时看到刚出生的小羊羔一般可怜兮兮...

他叹口气,捧着她的脸舔她的泪珠,低低道:“别哭了,爷的心都要碎了。”

青梨心中紧绷着的弦崩断,终不再挣扎,任他施为。

他这回不像从前那急哄哄的土匪一般,反倒用轻柔地磨挲她的下颚轮廓,再顺着她的额慢慢地往下吻,眼睫,鼻尖,待吻到那软唇时,舔舔她的嘴角,再含住她的唇珠,慢慢的探入半截舌儿进去同她交缠,勾她蜜液吞咽,再将自己的渡进去。

这次的吻湿润且漫长,等停下时,女郎终于没了要哭鼻子的迹象。他邪魅笑着,继续逗弄她:“脾气这样大,除了爷谁受的了。”

青梨横他一眼,吸着鼻子道:“是你先....”

赵且笑:“好好,都是爷的错。”他将她抱着回榻上,捋开她挡在脸上的发丝,终于正色,同她对视,声音暗沉却有力:“阿梨,便是你恼我也要说,做最坏的打算,若我真死了,你就嫁谢家那小子罢。爷能看出来,他待你是一片痴心,从入书塾那日便巴巴儿黏着你,你若嫁他,他会待你好的。”

他又道:“别管这服丧不服丧的,顶个屁用,回沈家一样受你父亲的气,到时叫姓谢那小子找个算命的排出戏,说你必得嫁人,不然小命就要没了...”

后来他叽里咕噜说一大堆,青梨都听不见了,她只是愣住,定定看着他那双凤眸,这人是个极霸道促狭的,前世二人在一起时,贤康堂里她跟谢京韵多说几句话,他都要醋个好几天,要她低声下气哄他才算完。

二人在饶州偷摸着逛灯会,哪个公子哥儿要多看她几眼,他恨不得上前将人眼睛给剜了。

他离饶州时,对自己能活着回来授将军爵位十拿九稳,反反复复提醒她不准跟谢京韵有往来。

....可这一世,变数太多,恐怕他也已经察觉到,二皇子雍州一战,东宫生变。醉仙楼奸细一案,朝廷文职武职都革了不少人,重新填塞上去的,又是给谁人买命的呢?

赵且前几日给官家上奏给润王求情,说他是遭奸细蒙蔽,并无勾结判国之举。

官家并未答复,少一个王亲,皇室便少一分威胁,谁在意真相?出来的布告一样还是牵连之人皆被腰斩。

润王一死,他定也查出这局势不对,可就算这样….他还是要去幽州,留下的话竟跟前世全然不同,像是些赴死之人的托孤遗言。

青梨眼角酸胀酸涩,咬着唇,啐了一口道:“我呸,你滚!我要服丧,我谁也不嫁!”

“怎这样不听话?”

赵且难得软下脾气说话,见她这样不明事理,恼的不行了,蓦地将女郎按在榻上,伸掌拍她的臀肉,沉声道:“你这样的媚相,等着做你父亲官位的跳板,给你随便指个老爷没名没分的做宠儿!还不如嫁给姓谢那竖子呢..”

青梨被他这当拍臀的动作弄的羞愤,嚷嚷道:“你非我父兄,用的着你来指挥我嫁谁?你就是个骗子!骗子!”

赵且愣过一瞬,明白过来她所指什么。

那夜流萤地里,他答应过她的话。

说来说去,她就是舍不得他,担心他的安危。

他心软下,那点蹭上胸口的怒火消逝,低头亲亲她的小嘴儿,道:“这不是以防万一么?你当我就舍得?我只恨不得将你别在裤腰带上日日看着,只是....”

只是怕这万一中出个差错,赵且想到昨日润王行刑后他身边有个逃生的侍从来给他报信,他才得知这事明面上是国公爷手下的姚钦查获,背后却有人推波助澜。

他早就怀疑二傻子许多计谋不可能是这猪脑子能想出来的,而是圣眷正浓的平民出身的廖氏一族,贤康堂里风光霁月的陆先生...

他看着青梨:“东宫要易主,这汴京之后怕要不安分一段时日....”他略嘲弄地笑笑:“陆先生可不简单,他身边还有个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