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鹊微微侧身,意示贺斯梵看那生根在剧院里的老榕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唇边的笑里是多涩意:“师傅走后,我每年都会亲手往树上系一根红绸,当夜里有风将它吹起时,当是师傅还牵挂着这,回来看我了……”

“斯梵。”

“我是继符心洇之后,非遗昆曲的第七代人,有些传承不能丢,终归是要有人守住。”

半响。

风好像静止了。她站在光线下的眉眼略淡,带着青黛山水一般秀气,透白手指将浸在木盘清水中的青梅,慢慢地递给陪她站在榕树下许久的贺斯梵。

*

过了十点,深巷的墙壁就会被镀了一层灿烂的金色,走到哪儿都有些晒。

林惊鹊撑着把纸伞,沿着弥漫着烟火气的窄小街道跟贺斯梵并肩走了段路,伞挡在额前,低低浅浅的阴影落在两人身上,快到停驶在巷外的迈巴赫车前,便收了起来。

“小鲤儿喜欢吃的那家糯米糕搬走了,不过老板心善,将独家配方抄写了一份给我。”

女人气息和声线在热浪里都很轻柔。

她将抄写下的纸折好,递过去。

贺斯梵垂目静看了几秒,接过时,抬起的冷硬袖口带着极淡沉香烟味气息。

很快林惊鹊就后退半步,连同她素白的长裙在脚踝旁轻轻晃过。

她屏住呼吸,轻声说:“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