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要,她就叫秦小喜绞了头发去尼姑庵做姑子。
秦小喜要想在家待下去,便不能违逆李桂花一点,刚走到河边就听见有人喊她。
“小喜,小喜。”孙木青在不远处笑得像个要裂开的西瓜,老远便叫秦小喜感觉到了他的开心。
秦小喜站起来笑着说:“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听得见。”
说话间孙木青已经跑到她面前,双手一摊露出两个粉中透白的鲜桃,秦小喜接过来用水洗了洗,两个人坐在河边的青石板上一人啃一个。
孙木青没想到他娘给他说的媳妇正是秦小喜,也没想到她的命这么苦,原来那日见到的女人是她后妈,难怪总对小喜颐指气使,瞧着就叫人来气。虽然小喜家里已经答应让她嫁他,但看小喜的样子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要嫁人了,孙木青想听听小喜的意思,问问她中不中意自己。
“小喜,这桃甜不?”孙木青问。
秦小喜点点头:“很甜。”
“那以后天天给你带。”孙木青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他脸皮不薄,但是在探问姑娘心意这事上,着实有些生疏害羞,顿了半晌:“我家有好几棵桃树,你要上我家去,保准有吃不完的桃。”
秦小喜没说话,村里人包括秦庄和李桂花都说她愣愣的,脑筋不太灵活,其实秦小喜什么都明白,她只是懒得和他们说话,因此孙木青一开口她就明白是啥意思,这些年也有男子对她表达过好感,但一听她的八字就怕了,孙木青是唯一一个坚持帮她挑水劈柴做活儿的,秦小喜也很乐意和他待在一块说说话,吃吃东西。
但是,她不敢想太多。
一旁的孙木青咔嚓咔嚓啃着桃,他从小和姐姐母亲一块长大,换句话讲是女人堆里长出来的,加上心思细,比许大河一类的直愣子强很多很多,至少他明白秦小喜此刻不讲话,未必是不喜欢自己。
“小喜,你真好。”孙木青说。
秦小喜把吃了一半的桃攥在手中,摇摇头:“哪里好了,算命先生讲我克亲克友哩。”
话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孙木青道:“别听那瞎子胡说,我就不信也不怕。”
秦小喜圆圆的眼睛眨了眨:“真的?”
“十万分真,小喜,今日我来是有话要跟你说的。”孙木青坐直了腰,瞧着秦小喜的侧脸:“俺娘前两日找人给我定亲了。”
话刚说到这里,秦小喜飞快的咬咬嘴唇,把头低了下去,孙木青接着说:“和我定亲的人就是你,你家里人还没告诉你吧?”
秦小喜听懵了,这几天确实有个媒婆常来家里,但她完全不知道信儿,秦小喜嘴角弯了弯笑起来。
“你愿意嫁我一块过日子吗?”孙木青问。
秦小喜眼睫颤颤,微微点头,一番话说下来两个人都红成了大苹果,确认了姑娘心意的孙木青心里美翻了,回家的路上一直哼着小曲儿,他在心里打着算盘,这些年家里攒的五两银子做彩礼银刚好,只是办酒席的钱没有了,王红英的意思是租个轿子扯布做身红衣,再借头骡子接亲,另请两个人吹唢呐敲鼓,随便办办就好了,连酒席也不用摆,请至亲好友吃顿饭就罢了。
但是孙木青不想委屈了秦小喜,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情,夏天定下,办喜事大概要到秋天,这三个来月他想想法子挣上一笔钱,到时候尽力将婚宴办的漂亮一些。
刚过了河,穿过文家村回家的时候,孙木青半道上遇见了许大河,十五文的赌债已经增加到了三十文,文老五手气臭的没边,逢赌必输,偏偏还爱玩儿,钱还了又欠,害的许大河三天两头往他家里钻,文老五的婆娘冯玉梅钱又管得紧,许大河去三回她有两回不在家,反正平日里也没事儿,许大河就坐在文老五家等,等着等着就等出一堆事。
文老五家只有一个闺女,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子体力大不如前,文老五招赘婿除了给自家留香火,也想给家里添壮劳力,现在赘婿没捞着壮劳力有了个现成的,文老五牌技不行但是为人精明,每次许大河来讨债他都笑脸相迎,好吃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