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一边闲聊。喧闹嘈杂的人声中,一对瑟缩的紧紧相拥的母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对母子是秦骞他们刚来到这家超市时发现的。那时候附近一个人影子都没有,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臭的女人正趴在躺在地上的一个男人身上哭,跟他妈一样脏得看不清脸的男孩同样抱着那男人的一条腿,队伍里有个小年轻以前是学护理的,热心chang,见状连忙跑上来想帮忙,然后刚走近两步就吓得尖叫起来。
──那男人直挺挺地躺着不动,皮肤灰败,脸上已经出现了十分明显的巨人观,不知道死了多久。而那对母子也并不是在为死去的丈夫、父亲哭泣,而是趴在他身上麻木地啃食尸身。听到动静的小男孩慢慢把头扭过来时,嘴里还叼着一截发绿的chang子。
尸体腐烂的气味与眼前血腥的场景搭配效果绝佳,有几个心理素质不行的当场就吐了出来。秦骞nie着鼻子走过去,一脚一个踹倒,又拿绳子捆住了检查,这才发现这对母子并不是变异的暴食者,颌颞关节正常,牙齿也是普普通通的28颗,因为正常人类的牙齿并不适合直接撕扯生肉,小男孩的门牙已经崩断了半颗。
不是暴食者,那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弄死了事。可是这对母子精神似乎都有点不正常,话也不会说,一靠近就惊恐地大声嚎叫,努力沟通了近半个小时也没问出什么来。众人都有些踌躇,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把他们的嘴堵住往树上一绑,自己先进超市寻找可用的物资。
“哥,咱们该走了吧?”
秦骞正翻洗漱用品区的货架,那个刚才嫌瘆人的小孩罗一已经讨好地凑过来问。
罗一年级小,嘴巴也甜,而且秦骞是这一行人中唯一的一名异能者,也当得起他这一声哥。秦骞瞥他一眼,见这死撑着不肯说怕的小孩脸色发白,额上已经满是冷汗,也不为难他,只把自己翻到的东西往背包里一sai,点点头,说:“走吧,出来了得有五六个钟头了。”
有人远远地指了指那对神经质的母子,问道:“这两个怎么办?带回去?”
“带个屁。”秦骞说,“都吃过人肉了,脑子也不正常,带回去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人群里立即有人怪腔怪调地附和:“就是啊,吓到嫂子怎么办?秦哥不得心疼死?”
秦骞在哄笑声中骂了一声cao,心里却挺受用,脸上也带了点笑,“我可不是
这些担忧都是必然的。
这就是让他们在外边自生自灭的意思了。
“都这么久了还害羞?”
48 谁杀死了知更鸟
柳司明初入桃源时选的房子算是林殊家隔壁,只是前身是某知名度假村的桃源地广人稀,内部建筑分布稀疏,其中又有许多曾经枯萎而今重焕光彩的奇花异木作为路旁装饰,说是隔壁其实也相隔了三四十米。林殊平时被章家兄妹管着,不怎么出门,也极少能经过过柳司明家,这还是他今天早起去山上砍竹子,下山时没看清路,走了条远路,只好绕路回家,这才恰巧路过此处。
院墙因为之前几日的暴雨而垮了大半,院内无遮无掩,大剌剌地张着嘴,不过缺损的地方被藤条碧草重重掩映,不显颓圮,反倒有一种幽静隽永的清新美感。
可是步入屋中,就是另一番森然景象了。
柳司明下榻的这间屋子大而空旷,没什么家具,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两把简单的木椅,此外再无他物。屋中没有灯,桃源中的电力设施在半年前就断断续续恢复了,可这里别说电灯,连盏先前应急用的油灯都没有,屋中光线昏暗难明,隐约可见四面墙上影影绰绰,似乎盘桓了某些蛇一般的长条状物,仔细看时,似乎又只是装饰用的藤条,偶尔随风轻轻摆动几下细长的枝条。
屋中温度比外面要低不少,阴寒入骨,仿佛置身天然冰窖,地面也是,林殊跪坐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一股阴湿冷气从受过旧伤的膝盖骨钻了进去,又疼又冷,而被他叫醒的柳司明好像还没完全清醒,半眯着眼睛侧躺在地上,乌发纵横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