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识到自己砸门的声音有多么响亮,直到不甚坚强的木门被震得嗡嗡直响、不停落灰,她才听见里头门栓微微响了一下,于是忙停下来,闪到一边。
又过了一小会儿,门才被推开一条小缝,只穿着一身宽松背心短裤的男人用肩膀顶开门,端着一盆水出来了。
“干嘛呢?叫你也不吭声!”章凌还有些着恼,她本来就不是多么有耐心的人,脾气火爆得很,也就是对着哥哥跟林殊还能稍微控制着点。
林殊不看她,也不搭腔,越过章凌的身侧把盆里的水往院里泥土地上一倒,扭头又要回屋。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还是哑了?”章凌被他这样刻意一晾,眼里的火气直要蹿出来,一把拽住了林殊的胳膊不准他往屋里走。
这一拽她才发现,林殊胳膊上还冒着chao气。仔细一看,他穿得也比平时少多了,那洗得发白的跨栏背心松垮得不像样,领口也烂得抽丝,隐约能看见里面两点湿亮红run的nai头。章凌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语气有些和缓了,自顾自找台阶下:“你又洗澡呢?怎么天天洗啊,我叫你都听不见了。”
林殊还是不吭声。他挣不开一个异能者,只能以低头不语表示自己的反抗,眼珠子直盯着地面看,半分不往旁边瞟。
章凌干巴巴说了半天,林殊还是没个反应,她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强压着火气问:“你又怎么了?我招你惹你了?还给我脸色看。”“差不多行了啊,我可没那个耐心哄你!”章凌这下是彻底生气了,手上的力道也下意识加重,攥得林殊那点皮肉生疼。“都多少天了不见你人影,整天把自己关屋子里,也不怕憋死!”
见林殊疼得直皱眉,她心头又一颤,立刻松开了手,“你真是……哎,谁又给你气受了?是不是我哥?”
听到章遥的名字,林殊的表情终于变了一下,章凌又缠着他问,他被磨得没办法,最后只能低声又幽怨地应了一句:“不是他还能是谁。”
提到哥哥,章凌也没了起初的气势,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哥他脾气挺……挺好的,你顺着点他,多听话,他对你也没的说,是真把你放心上了。”
替兄长为自己的心上人说项,章凌自己也难受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落在了心尖上,痛得她脸色都苍白了一瞬。
可是……
林殊见她这样的表现,又是失望又是难过,语气里便带出来一点愤懑:“他每次来都那样糟践我,没有一天是肯让我好受些的……你还替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