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静的用了餐,饭后佐久早勤快的收拾碗筷,看着看着脑海里冒出一句佐久早很适合结婚,这种念头刚起,三田忙甩开。
她可是有妇之夫、就算是变成鬼了,也还是属于宫侑。
忽然一直背对着的佐久早出了声,哗哗的水流将青年的嗓音抹的不真切,引得三田往前了几步去听。
佐久早说的是他记忆里的第一次见面,三田已然印象不深,但是将琴捐做公益的那天她记得。
那是多年后与母亲的再次见面,地点就约在了东京。
对方说她现在生活已好,已经有能力养她,总之彼时的交流并不愉悦,最后母亲是被她气走的。
很小的时候,三田是有期待过离开的母亲会回来,虽然这样的想法可以称得上自私,毕竟就那样的父亲、家庭,哪里值得。
但她还是希望,可以被带走。
佐久早一直有注意身边人的神情,并非他所以为的失而复得,反倒是怅然与落寞,他才意识到那把琴在当时不是不舍。
“我说错话了吗?还是,不应该把琴带回来”
这把琴是三田家庭尚和睦时,父母送的生日礼物。
看着佐久早这样子,她笑着摇摇头,“没有,这把琴有很好的回忆,谢谢你,佐久早”,只不是时间太久,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话刚说完,眼前的一切骤然消失。
同样眼睁睁看着的佐久早顾不得浸在水池里的手还沾着泡沫,他一把摸了空。
三田绯夏再次消失,如同来时那般突然。
时钟指向八,宫侑将播放的录像带点了暂停,他没再看下去。
心神动摇的厉害,他甚至不知不觉接受了医院所谓的那句生病,不然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个当下翻涌的难受。
不对不对不对。
再虚假的记忆会如此完整吗?
顿时抱头挣扎,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他和她明明只是几面之缘一定是这个录像带的问题,宫侑拿起遥控器按灭。
屋外倏尔起了风,原本平静的夜空转瞬发黑,阵雨欲来的迹象加深。
兵库县、稻荷大社内。
雨幕下的古老神社通身冷光,通往正殿的沿途亮着盏盏明灯,大殿前神官身着华丽的祭服,正中央巫女随着咒语起舞。
诵读的经文轮转,堂内环绕经久不息。
神官低沉的嗓音念念有词,屋内的第三人背对着这一切,他的视线始终落在雨中。
这是不知道第几次尝试,角名垂眸望向手中染血的男士手表。
纵使神官说过,他们之间夫妻缘分浅薄,唯有亲缘丝丝缕缕,强行地做那逆天之事,只会有报应。
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火烧功德林。
可角名的回答始终如一,他要她回来,为此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随着咒语的最后字符敲下,巫女点燃了染血的红线,蜿蜒烧上角名系住的手腕,正好一条燃灭。
身后的动静平息,到了证明的时间,他抬起这一年多来做的最多的手势。转动右手翻向内侧,小指放于左手食指上,左手小指置右手食指。
随后张开手,以此定住、贴近眼睛往外看,蒙蒙的雨雾让视线并不真切。
大概是失望积攒的过于多,角名的手指颤抖。
直到眼前凭空多了执伞的人,神社内的所有铃声急剧响起,屋内的两人也跟着往外看去。
三田怔楞的望着四下环境,空空的记忆给不出答案,远处的青年大步迈入雨中,迅速靠近又在一米外停住。
他看着很眼熟,却让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倏尔血红的红线出现在两人的腕上,紧紧缠绕,彼此联系。
“你是...?”
虽然疑惑,但本能的三田将伞偏过角名,为他遮挡。对方滚烫的泪水一瞬灼烧了她的灵魂,记忆里多了模糊的身形。
但要去看,却怎么也看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