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现在还没有前世那薄皮核桃,没法一捏就碎,也没有核桃夹子,敲碎核桃就成了一件难事。得把核桃铺在干净布上,一点点拿石头给敲碎了,这劲还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了直接给敲成了碎末末,太小半天也敲不开。

这样的活计自是交给秦大川和天冬两个,就让他们自个去估量着干去吧。反正陈氏和秦雅两个也没闲着,和面、炒豆沙、磨芝麻,吃过饭就得都忙活起来。得亏乡下吃饭早,晚饭吃完天还亮着,若是入夜了再做,还得点头熬油地干。

当然,准备的这些东西可不是晚上就得赶着做出来。忙碌了一天,这人都累乏了,终归是自家吃,早点吃晚点吃也不打紧。再说了,这中秋还得好几天才到正日子,赶明儿再做也来得及。

又是一宿无话。早上起来,秦雅先把黑芝麻馅的月饼给包了,放模具里压花纹,就上烤炉烤去了。这种传统月饼刚烤出来是硬硬的,要等上几天回油才会变软。而且里面用的不是油就是糖,放上几天也不会坏掉。

剩下的她打算下午回来再做。倒可以交给陈氏做,可一来她要忙乎找人做花饽饽,二来烤炉的温度也不好掌握,所以做月饼的事只能往后拖拖。左右自家吃的东西,还是先紧着赚钱的事。

等把闺女儿子都送出了门,陈氏就去找人,她今儿得把人拢齐了。若不是这回催得急,她是本打算自己做的,反正在家也无事,一个人就慢慢摸索着干呗。

再者,这里面还有个问题,她怕这里头有些人那心思活泛,把自家的赚钱法给琢磨去。毕竟人心隔肚皮的,关系再好总比不过那钱财,何况家里和村上人也还没有什么大的交情。

前几日家里也商议过这事,一致认为和面这活还不能交出去,自家把面和好,那找来的人只要按模子做就行。这东西除了讲究个花型,就是这颜色了。这颜色是人家一看就能知道咋回事的,毕竟这时候能做色素的也就那么几样。

但要把这颜色调得合适,还是要费上些功夫的,深了浅了,蒸熟了差得可就大了。还有个固色的问题,尤其是绿色,一蒸熟就变浅,色都掉了,须得往里放碱面。碱面的比例也要一次次试。

因这事太重要,秦雅连陈氏和秦大川都没说。这俩人都太容易被套话,就怕有心算无心,防也防不住。虽说若人有心也能琢磨出来,但若能拖延上一年半载的,等自家多赚点,这消息泄也就泄出去了。

因此这面眼下是和好也发好了的,就等着人来就开做。这次找来的人和上回做蚝油的人基本一样,还多了两个姑娘家。就是吧,这些人往过走的时候,恰巧遇上了冬生娘。

冬生娘正愁着没法和陈氏套近乎,眼下不就有现成的由头了吗?

“嫂子,你们这是要干啥去呀?有啥好事可别落下我。”冬生娘也没管陈氏愿不愿意,上来就挎上陈氏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

这话一出,可把那几个干活的给稀奇坏了。冬生娘是谁?不说她自个是个厉害的,就说那家里,有三个小子,一共四个劳力。别家干活总要整个十天八天的,轮到她家,不过四五天就完事。

这村里就属她家地最多,地多粮多,在这乡下可不就是日子富裕嘛?若说数一数二,那是有些夸大的成分,但要说这村里过得最好的几家,准有她家一份。冬生娘也很是以此为傲,往日里一群人唠闲嗑,那可是被人捧着的主儿。

眼下这被捧着的竟然会和陈氏这么热络,这事怎么看怎么古怪?难道她也想着掺一脚,跟着从里头赚点?应该不至于,就她家那个条件,也犯不上惦记这点零头。

“家里有点活,我一个人干不完,就找了人帮忙。”陈氏本不欲搭理冬生娘,奈何这人的胳膊仿佛是铁做的,给她箍得紧紧的,挣也挣不脱。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这人消停了几日,再不往跟前凑了,没想又来了。

“那算上我一个呗,我在家也是闲得无脊六受的。家里活都给那几个爷们干完了,我是啥都不用干。哎哟,这给我闲的。”

这话说的,闲就闲呗,秋收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