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不干,只管在家享老太太的清福了。当然,老孙头是没这待遇的。

分家时,老两口一开始是跟着老大过。后头不知道咋回事,又哭着喊着闹哄,要跟老儿子过。村里哪有这样的例子?左一个又一个地劝,都不听。说多了吧,就说大家伙想让她死。她就想和老儿子在一起过,谁也别拦着。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大伙也都累了,后头就没人管这事了,毕竟是人家家事,何苦来呢?她也如愿搬去了老儿子家,自那以后,她还这就消停了,就这么着过了好几年。

那今儿又是咋回事呢?今儿早起,就有人说老孙头怕是不行了。等快烧晌午火时,就传信说老孙头没了。这不,村里人就都去帮忙了。可据那回来的人说,老孙头的死怕是不寻常。

老孙头有个兄弟,就因为老孙头家这堆事,平时都没啥来往。有时外头碰上了才会多聊几句,平时根本就不往他家里去。那兄弟前些日子碰着一回老孙头,问起过家里情况。

过完年,老孙太太的身体就不太好。这个月直接就下不了地了,成天就在炕上待着。这人一动不了,吃喝拉撒睡可不得指着别人嘛。

这时候还能指着谁呢?老儿子吗?别看当初要死要活地也要和老儿子住一块儿,这真病了,人家可半点不沾边。每天就早上过来说几句话,然后一天都不见人影。

就这,老孙太太还夸这老儿子呢。她那大儿子二儿子天天过来给伺候着,也没得着一点儿好。后头老孙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那俩儿子撵回去了。当初从老大那儿出来时就说好了,以后那两个只要该给的孝敬不缺就行,别的不要求。

老儿子既不见影,就只能老孙头自己伺候。别看老孙太太下不了炕,也不耽误人作妖。整天不是要这个就是要那个,热了不行冷了也不干。晚上睡着睡着就喊炕凉让去烧炕。

没几天,老孙头就憔悴得不成样子了。他兄弟有心劝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见兄弟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老孙头倒是不意外。他拍拍胸口,说:“我都有打算的。实在不行……”

后头的话没说,可他兄弟却一下猜出来了。他想说不至于,可他家里的情况就在那儿摆着呢。这个事就是个死结,但凡早十几年,都能想法解决。眼下,还能咋办?休妻?家里十几口人的名声咋办?只能忍着,可啥时候是个头?

临走前,老孙头拍拍兄弟的肩膀,嘀咕了一句:“反正都得走,早一天晚一天有啥区别?”

话说到这儿,陈氏和秦雅也都猜出来了。只这事根本没法摆明面上来说。往小了说,是老孙家一家子的名声不好;往大了说,那就是整个村都受影响。就是老孙太太的娘家也得受牵连。所以,只能闷在肚子里,大伙心里知道也就行了。

作为旁人,除了一阵唏嘘也做不了啥。至于陈氏和黄嫂子俩人,则心有戚戚焉。以后给儿子说媳妇可得看准了,家里穷不打紧,模样也不打紧,人品哪,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听到这儿,秦雅还是糊涂着。老孙家家里都有谁?秦大川又是为的谁,连饭都不吃就跑出去了?她有心打听打听,就问了一句。

“他家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在村东头,离这儿不远。老三住着老房子,离这儿远点。还有俩闺女。都嫁到外村了。现在应该也得着信儿了。老大家里有个小子和你家大川一边儿大,也有十五了。”黄嫂子嫁过来也有六七年了,对村里熟得很。

“那就应该是他了。他家别人也不能和大川认识。是不,娘?”秦雅回头问陈氏。

“你说这孩子也是。话都不说清楚就跑了。整的咱俩搁家瞎担心。”陈氏本还担心儿子和孙家闺女扯上关系,现在知道是个小子,也就放下心。她对孙家人倒没啥看法,只是觉得家里头有个闹腾的老太太,怕是不好处事。

“算了。别提他了。那么大一个小子,又是搁村里,出不了事。”秦雅截住话头,再说下去她娘的担心就该藏不住了。这事可不好传出去。

“那没事。我家那口子也去了,怎么也能照应着点。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