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嫂几人自是对初二那日的事心知肚明,纵使心里十分看不上陈家人,但来者是客,又赶上正月里,不招待也说不过去。故秦大嫂交待铁柱领着俩孩子去玩,又给拿了些零嘴,几个妯娌则去灶屋忙乎午饭。
没一会儿,院里传来了哭声,原是几个孩子打了起来。众人忙出去拉扯自家孩子,大过年的,哭哭啼啼的可不太吉利。尤其是秦家人,作为主人,凡事不能太和客人计较。
末了大伙一问,原是那认字的事闹的。小孩子嘛,学会个东西,就总是想炫耀一下。陈家两个孩子听完就不高兴了,就故意说些不好听的话。
铁牛不乐意了,上前打了一拳,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俩孩子都不是让份儿的,平日里爷奶宠着惯着,哪受过这个,就两下撕打起来。
见自家孙子哭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关氏炸了,冲着陈氏就喊:“小姑子,你这孩子到底是咋教的?哪有做主人的打客人?这事要是传出去,看哪个敢上你家门?人家好歹叫你一声‘奶’,你可得上上心才好。”
“小孩子打打闹闹不是常事吗?怎么到了您嘴里,就变成秦家没教好了?再说,要是你孙子嘴不欠,能吃这顿打?这么点儿的孩子嘴就这么毒!”陈氏还没想好咋怼回去,旁边的秦大嫂先开口了。
“你婆婆还没说话,你跟着插什么嘴?老大,还不管好你媳妇。”关氏端起长辈的架子。
“我说错了吗?你问问你孙子,他说的都是啥?你这么偏帮自个孙子,说不得那话就是你教的。”
“我教?我教啥了?我可没教他们打客人。论起来,我们可是你们舅家。妹子,瞧瞧你这好儿媳,这哪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是没把你当回事哟!”关氏说起话来语重心长,一副为陈氏鸣不平的样儿。
“我们可没福气有您这样的舅家。”
“瞧瞧,瞧瞧,妹子,你嫁的这是啥样人家呀?眼见着我们在,都能这么说。回头我们家去了,还指不定怎么欺负你呢!左邻的右舍的,大家伙都快出来看看哪,看看老秦家是咋作践我们老陈家姑娘的。我老陈家姑娘嫁进来这么些年,帮你拉扯大几个孩子,结果各个成家立业了,就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后娘难当啊!”
正月里,哪家都不缺客人。闻着这话,两边就有人在那儿探头探脑,就连大门外也有人在窃窃私语。秦百福的脸刷的一下冷了下来,陈老大一看,忙拽拽关氏袖子,说:“老婆子,不过是小孩子的事,别太当真喽。再说,人家也没说错。咱也确实不是人家亲舅家嘛。”
这话听着阴阳怪气的,不说秦百福怎么想,陈氏就先气着了,她哥这是生怕她日子好过是吧?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扶住了她。转头一看,原是自家闺女过来了。她急得忙把秦雅往后头带,陈树根今儿可也来了,万不能让他见着人。
只这么大个院子,躲是躲不过的,那陈树根就站在他爹后头,遮遮掩掩地不时往秦雅这头看。
秦雅拍拍陈氏的手,转身对关氏说:“舅母,小孩子的事作何要扯到我娘头上?别人的娘家都给女儿家撑腰,生怕女儿家受苦。您可倒好,上来就给我娘扣顶不慈的帽子。听您这意思,是巴不得我娘越过越差了呗?”
“还有,大舅。”秦雅又转向陈老大,“几个哥哥平时对我娘挺好的,不说视若亲娘,那也是尊敬有加。若是有那糊涂的听了去,还以为我娘回去和您说了什么呢!”
“哎哟,大丫,你这话舅听着可寒心。我们俩这老远过来可不就是给你娘撑腰的。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说的话你可别信。”
“别,您还是就事论事吧。铁柱,到底是咋回事?”
“他俩说以后让小姑给他们当娘,他们也能认字。即使小姑不愿嫁,他爹也有法子让小姑嫁。”铁柱不傻,他都十岁了,那两个小的听不懂,他可是听懂了,这陈家是要算计他姑呢。
这话一出,刚才还嚷嚷的几个大人立时住了嘴。秦家人是被惊着了,陈家人起初也是一惊,随后就在心里想该咋把这事给遮过去。陈老大是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