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关外,又听说了儿子闺女摆摊的事,竟比种地挣得还多。现在又知道了,除了香肠,闺女还做了别的买卖,他只觉自己这脑子有些不够用了,都反应不过来了。

至于小天冬,他和秦大川一样,看到银票就是惊讶了一下,后头也就没关注了。他只知道这钱挺多,没看秦老爹都呆住了吗。只要大丫姐赚钱了他就高兴。

他今年七岁了,再读上五六年书,就可以去考童试了。若他能一路往上考,能考上秀才、举人的功名,就可以庇护大丫姐了。别看大丫姐赚了这么老多钱,他可晓得,其实大丫姐胆小得很,若不然也不会老想着直接卖方子了。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样米养百样人,啥人都有,自是不缺那眼红心黑之人。只有他变强了才能护着大丫姐,到那时,她就不用老是怕被人算计了。

天冬越想越激动,直把拳头都攥得紧紧的,像是要寻人打架一样。

“天冬,你咋了?”

“没啥,就是想到点事。”

人家不说,秦雅自然不好多问。别瞧人小,心里也得有些小秘密,她可不能做那刨根问底挖人秘密的事呀。

半月后,作坊建好了。只差上梁了。这上梁也是极有讲究的,关外这边上梁要派发喜饽饽,还要中午摆宴席。头一天,陈氏和秦雅就在家里做好了饽饽,晾凉了都给用纸包好,至于糖果则是常家派人送过来的。喜饽饽和糖果早在头天晚上,就给装到了斗里,只等上梁时吊上去。

临近午时,人们拿出事先买好的红布,足足有八十八尺,这里人都管这个叫拖地红。拖地红是要挂到房顶上,直接拖到地面的。木匠爬到房顶,把装着糖果和喜饽饽的斗提到房顶,只待鞭炮一响就开始往四下撒。

抢来的喜饽饽和糖果大多分给了小孩子,谁不巴望着自家孩子能沾点喜气呢?

此时,宴席早已摆好,只待上桌。做生意的都图个喜庆,所以全村的人都给请了过来。各家都拎着板凳和碗筷,寻了相熟的人家坐到一起,就等着上菜了。

这回的席面和往日村里的席面不同,村里头一般都是办事那家自己借碗筷和板凳,但作坊的管事对村里人不熟悉,怕弄错了不好,就和张发财说让各家自带家伙事,吃完了再带回去。

张发财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有席面可吃,还讲究啥呢?况且只是板凳和碗筷,就是那五六岁的娃娃都能拿得动。

等人都坐定,菜也上齐了,照例主人家是要讲两句的。王掌柜和常志飞这日也都过来了,上梁是个重要事,作坊主哪能不来呢?两人讲了几句场面话,又到祭桌前磕了头,接着就轮到木匠登场了。

至于秦雅,虽也是作坊的东家,可奈何是个女人,那是不能上祭桌前的。

预定的吉时一到,木匠就开始唱《上梁歌》。等歌唱完,就往大梁上钉八卦图,开始唱《钉八卦歌》;接着木匠就往大梁上撒酒,唱《绕梁歌》;此时,大梁缓缓升起,木匠口中还要继续唱《上梁歌》,当然歌的内容和一开始自是不一样。等上梁礼成,就开始吃席。

香肠作坊建成后,村里头一下子安静许多,走在路上,连人都很少碰见。只有在田地里才能看见些许人影。现在那地里的禾苗都长了挺高,野草也跟着都冒了出来,所以除了在作坊做工的,其他人都上地里薅草去了。

这日,秦家人照常去地里薅草,出村的时候正遇上韩大妮,见她正往村西头而去,那里正是韩老大家的宅基地。

据陈氏说,韩家两老最后没顶住压力,也给分了家。但那家分的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老大家只得了三成家产,连间屋子都没给,就给撵了出来。自然,老两口也是跟着老二一家。

“那村里就没拦着点?若一个看一个,这村里的风气可要糟了。”

“怎么没拦?可那韩老太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闹。还说这是自家的事,外人不能往里掺和。韩老头也不是个东西,只把韩老太往外一推,就在后头躲着。”

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