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突然间像是披上了坚硬的铠甲,毫不犹豫地起身告辞道:

“时候不早了, 姐姐也早些歇息吧。”

说罢, 苏南嫣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钟粹宫,脚步都有些凌乱。

可是宋清予却无半分愠色, 甚至笑得比方才更有了几分把握, 吩咐道:

“让手底下的人都机灵点, 若是她要逃尽管纵着,太后娘娘有赏。”

“娘娘,莹妃刚才似乎不识抬举,真的会按照咱们想好的行事吗?”阿夏一边领命一边疑惑地问道。

“你呀,还是见得太少。”宋清予扑闪着鱼戏莲叶的团扇,瞥了她一眼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咱们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

天刚蒙蒙亮,净月在苏南嫣的屋前守了一整夜,却没有丝毫睡意。

昨夜苏南嫣将看到的都同她说了,她听着就已经很是心寒,不知娘娘那样爱着皇上,又是怎样的心如刀割呢?

思及此,她不放心地轻轻推开一条门缝,试探着向屋内望去。

床榻上空无一人,净月着急地再将门开大些,才发现苏南嫣一直抱着膝盖缩在最阴冷的角落里,眸光黯淡又空洞,定在地上一动不动。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快些起来吧......”净月心疼地冲上前去,随手拿了件披风想要搭在苏南嫣的肩上。

可是苏南嫣却固执地躲闪着,不肯起身也不想要披风,只是默默地缩在角落里,雪一般的脸颊上是昨夜的泪痕。

“娘娘,地上皆是寒气,您再这样下去一定会伤了身子呀!”净月几乎哀求地跪在苏南嫣面前,垂泪道:

“无论发生什么,娘娘都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奴婢实在是见不得娘娘这样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