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只听得“碰”的一声,思彤毅然决然地撞在了梁柱上,鲜血顺着柱子一路流淌在地上, 蜿蜒地向外延展着, 血腥气霎时间在屋内弥散。

所有人都惊叫出声, 陆鹤川眼疾手快地用手掌捂住苏南嫣的眼睛,抱着她转过身,轻声在耳边安慰道:

“阿烟别怕, 一点小事罢了,一会儿就好......”

苏南嫣毕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缩在陆鹤川的怀中瑟瑟发抖, 轻轻点了点头。

“还不快点清理干净?”陆鹤川不悦地皱起眉头, 冷冷地扫了安公公一眼。

“是是是,奴才现在就吩咐他们去办, 惊着陛下和娘娘了......”安公公也才刚刚看清楚眼前的事儿, 唯唯诺诺地关上房门。

喧闹和嘈杂的声音被阻拦在外, 陆鹤川这才慢慢地放下手掌, 搂着苏南嫣坐在床边,用手帕细心地拭去她额角的冷汗, 柔声道:

“方才的事情朕来处置,阿烟就不要烦心了,你身子才刚刚好些, 要多保重才是。”

“可是......”苏南嫣惊魂未定地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身影, 默默拉住陆鹤川的衣袖,眸中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 小声道:

“臣妾实在是害怕, 思彤宁可舍弃性命都要效忠的人究竟是谁?往后的日子又要谨小慎微地提防着了。”

“还能是谁?”陆鹤川的笑声中没有一丝温度, 反倒是带着凌厉的锋芒,道:

“处置完楚落云后,这宫里剩下的人屈指可数,能把事情做到这程度的,恐怕只有那位了。”

苏南嫣稍稍一想就明白了陆鹤川所指之人,愈发害怕地咬紧了牙关。

如今太后一心扶持恒王,自然是不希望陆鹤川有任何子嗣的,加之陆鹤川只召幸她一个人,肯定是千防万防。

思及此,苏南嫣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抱着陆鹤川的胳膊担忧道:

“可是现在死无对证,应该怎么办才好?日后臣妾都不敢用这儿的下人了......”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对证。”陆鹤川挑了挑眉,轻轻拍着苏南嫣的后背安抚着,眸中是风起云涌的杀伐之气:

“阿烟放心在这儿待着就好,其他的事情朕会处理,不会让阿烟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苏南嫣有些不解地看着陆鹤川,生怕他因为这事而彻底和太后翻脸,却见他破有深意地笑了一声,凑在她耳畔轻声道:

“并非朕不想告诉阿烟,只是担心阿烟听了会睡不着罢了。不过阿烟若是想知道,朕也可以细细说来......”

“皇上快别说了!”苏南嫣赶忙捂住陆鹤川的嘴,惊惧地低下头,闷闷道:

“本来今夜就不安稳,皇上这是要让臣妾夜不能寐了。”

“怎会呢?有朕在这儿,阿烟不必多想些什么,好好睡着就是了。”陆鹤川这才藏起刚才的狠厉,眉眼间染上几分温情,将苏南嫣紧紧抱在怀中睡下了。

*

第二天一早,慈宁宫中还是一派寂静,却又似暗流涌动。

太后正悠闲地从寝殿走出来,刚刚坐定端起茶盏,就看见丹秋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来,险些一个踉跄被门槛绊倒,跪在太后面前道:

“太后娘娘,昨晚皇上发现思彤做的那些事儿了......”

“看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太后连手上的动作都没顿住,轻轻吹了吹浮沫,问道:

“她说出来了?”

“这倒没有,听说思彤直接撞死在忘忧宫了......”

“那便好,哀家量她也没这个胆子。”太后早就料到一般呷了一口茶,幽幽道:

“她的几个妹妹和父兄都在哀家手里,她这一死换他们一生荣华富贵,倒也是值当的。你去好好安排一下,不要落人话柄了。”

“可是今早奴婢得了消息,咱们安插在忘忧宫的人一夜之间被清了个干净,连一个传信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