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陆鹤川的目光一动,修长的手指捻着花瓣,淡漠的目光有了几分柔和,轻嗅几下道:

“这是玉兰的花瓣?”

“皇上恕罪,御花园的玉兰花凋谢了,奴才路过时才沾染上的。”安公公赶忙跪下道。

“罢了,起来吧。”陆鹤川轻轻摇了摇头,凝视着花瓣的目光变得幽深渺远,改口道:“把药放下吧,不必找人去了。”

“是。”安公公应声后便退下了。

陆鹤川独自摩挲着花瓣,神色复杂地在养心殿的窗前待了很久,直到夕阳落山、皓月当空都未曾挪动。

他一直记得,当初他去京城外巡行,约定好了在玉兰花凋谢之时回宫,玉烟亦是在玉兰花下巧笑嫣然送行。

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得到的竟是玉烟与政敌勾结的罪证。

思及此,他有些失神地走到了储秀宫,一抬头就蓦然看见那张和玉烟极为相似的脸。

苏南嫣今日竟主动打开窗户,趴在窗前望着他,眼巴巴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见到他就难掩喜色,小声嘟哝道:

“小六?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

作者有话说:

陆鹤川:你搞我老婆,我就搞你儿子,很公平~

27、他知道了

“那日我不该责怪你的,毕竟你也是为我受了苦。”苏南嫣低头紧紧抿着嘴唇,但是目光却总是偷摸着瞧陆鹤川,见他默不作声,又上前拉过他的手关心道:

“你的手用过药了吗?现在还难受吗?”

陆鹤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地将手抽回,轻咳几声道:

“既然给你来送药,我定是用过的。太医说了,幸好只是沾了少许,只要每日按时上药,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那就多谢了。”苏南嫣欣然接过陆鹤川手中的药,心下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在桌边就打开盖子,用指尖沾着一点油润的药膏涂了起来。

她的伤比陆鹤川严重些,又是女儿家,涂的也就格外认真,一时间二人都不说话,陷入各自的思绪中,只听见指腹和手背的摩擦之声在黑夜中寂寂响着。

少顷,陆鹤川又想起了安公公傍晚说的话,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苏南嫣,不禁喃喃道:

“阿烟,玉兰花谢了......”

“是吗?”苏南嫣听后忽的抬起头,一直平静的眸中泛起期待的波澜,嘴角染上笑意,起身道:

“你刚刚说的是御花园的玉兰花吗?”

“是......”陆鹤川有些不解地点头,像是不太明白苏南嫣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目光在她身上打转。

谁知苏南嫣更是高兴了,眉梢眼角都带着欣喜的神色,匆匆忙忙理了理衣摆就要出门,笑容纯净又热切道:

“玉兰花凋零的总是很快,一个晚上就所剩无几了,我若现在不去,怕是今年就赶不上了。”

“为何一定要去看呢?”陆鹤川并不想再次触景伤怀,剑眉微皱着在原地没有动弹,声音也多了几分不耐。

可是苏南嫣似是没看出他的情绪,回过头有些俏皮地眨眨眼,轻轻拽着他的衣角,将食指搁置在殷红的唇瓣前,悄声道:

“这个还不能说,到了你就知道啦。”

陆鹤川只能耐着性子跟上去,二人一路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御花园。

月色莹莹,清澈若水,晚风轻轻拂过,洁白似雪的玉兰花瓣载满了月光,飘飘荡荡地从枝头坠落,了无声息地落在绿茵上,恍若仙境。

苏南嫣虔诚地双手合十,闭上水汪汪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朱唇轻启道:

“但愿日后能够顺利入宫,此后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一世安稳无虞。”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被风一吹就揉散了,陆鹤川并未听清楚。他只觉得眼前之人被月光温柔地笼罩着,背影熟悉又神圣,梦一般不真实。

不久后,苏南嫣睁开双眸,回眸朝陆鹤川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