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了!”
萧元宝大声道:“在屋里就谢谢二姐姐了。”
方二姐儿掩嘴轻笑了声,道:“那桂花头油是秋里捡的山桂自做的,不如?城里的好。三?哥儿头发多毛躁得很,扎了头发也咋呼,得抹头油才顺,不似宝哥儿头发细软好梳,我就擦了一点点在梳子上有个?香味。”
祁北南瞧着萧元宝有点发黄的头发,心说是细软顺滑,不过.......就是发丝有些少。
他记着昔时有些人还怪,是他总把头发给人压掉了,梳头娘子都不好与?他束发。
这般瞧着,分明?就是从?小头发就少嘛~
他憋了笑,前去与?屋里的老?爷子说话?儿去了。
晚些时候,灶屋里头传出了暖呼呼的炖鸭子味道,方有粮也从?城里头赶了回?来。
他大包小包的拿着东西,包了一条酒糟鱼,一斤炒肺,两?斤卤肉,十二个?荠菜腊肉烙饼。
外在家?头用笋干和腌萝卜炖了鸭子,又做了一道鸭蛋炒香椿。
恁是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萧护来时都惊了,方家?过年的时候也不见得吃恁好。
“我不记着今儿是什?麽大日子啊?”
方家?今年过年的时候确实吃得还不如?今儿个?好,过了个?寡淡年,不过更苦的时候都过了,倒也不显得今年过得差。
方有粮笑呵呵的抱了一坛子酒出来:“萧大哥记性不好,今儿这般大日子都不记得。”
“究竟甚么日子,孙婶子喊我空手来,我可真是就空着手来了。”
萧护见方有粮卖着关子,他不记甚么生辰一系的日子,怕是真忘了大日子。
祁北南帮着布筷子,笑道:“萧叔不记得,我却是都记得今儿甚么日子。”
方有粮拍了祁北南的肩一下:“还得是小祁。”
小年那日方有粮小心揣着揽工帖儿跟做贼似的去县府吏房报道,既怕着把要紧的帖儿弄丢了去,又不曾进过县府衙门畏惧的很,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没个?谱儿。
心头还隐约忧心着怕帖儿并不是祁北南说的那般能有好活儿干。
不想前去捏着帖儿去县府报道的人还不少,他拉了个?人问了话?儿,得了准信儿心头可算是妥帖了下去。
在吏房登记了名册以后,当日便被派了活儿。
一些个?人分去修缮城墙,一些分在县府里头整修,后听说原是州府上年初有官员要前来县上巡察事务,县老?爷着急忙慌得想把面子拾腾的更像样?些。
时间紧,这才另招用人。
时至今日,县上的活儿干完,户房将工钱依次结算给了工人。
满打满算干了二十五个?工,两?贯余五百个?钱,还有二十五升米。
方有粮早早的便与?家?里人说等结了工钱,想好好置一桌子酒菜喊萧护祁北南吃一顿。
方家?人都觉得好,且不说这活儿是人给他们寻的,这些年都是萧家?送好的来,喊去吃好的菜,自家?里请人的次数实在不多,借着这机会整好酬谢一番。
于是就有了今儿一桌子酒菜。
方有粮很是周道,打了酒,又还给祁北南和萧元宝,家?里不吃酒的弟弟妹妹们提了两?大壶甜水回?来吃。
他如?今有了点微末的见识,笑着与?大伙儿说谈起在县里干活儿的好事,道:
“我听着一同做工的人说谈,人有的替县府干过两?回?,有的已经干过四五回?了咧!就我还是个?雏儿,头一回?来。还得是那城里人的人脉广,消息通。”
“我寻思着咱来的迟啥门道也不知,嘴又笨,人听说我是庄稼汉,都不稀得与?我说谈了。怕丢了这活儿,我紧着少说话?,多捡着活儿干,一日也还好打发。就是做了这么些日子的活儿,可惜了也没识得下甚么人。”
“可今儿我去结工钱,萧哥,你猜怎么着?”
萧护吃着酒,眼中眼睛神采奕奕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