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宗进了宅,闭了门?,这才说出心中的疑惑。
萧元宝也道:“是啊,那官差收银子?倒是快,却没见多?一点笑脸。”
祁北南见着发恼骚的两个人,道:“会试的报喜官只负责前来报喜送物?,他们是不晓得所报喜之人是甚么名次的。”
“他抬眼瞧了咱们这住处的门?头?,见着并未有牌匾。落府为?官舍,落宅为?民舍;咱既非府又非宅,他们这些门?道人一下子?便猜出咱们是地方上?前来的考生,赁宅住在此处的。”
“又说明了咱们在京中未有甚么登台面的堂亲或是表亲,他们如此态度也是寻常。只是不热络,也捉不出他的错处。若是拎着他们这点态度就发作,反而会显得我们小?气,不体谅报喜官差的辛苦。”
萧元宝眉头?紧凝,不想京城这头?人情竟是如此复杂,人心冷暖也忒明显了些。
祁北南宽慰两人:“好?了,进屋瞧瞧贡士所得吧。”
闻言,两人转又打起了精神来,一道进了屋子?。
启了描金红匣,内里有一块银制的贡士令牌,老样子?,一应的文契。
除却所书的纸张比中举中秀才时的更好?一些外,没旁的太特殊的地方。
更教人意?外的是,此次竟然没有产业的奖赏,独只有一套墨宝,一对五两重的金元宝,再者就是一只御窑所产的君子?瓶。
萧元宝不可置信,将空了的匣子?又抖了抖:“没啦?”
祁北南好笑:“会试中榜后,就不单赏产业财物?了,多?还是呈现地位二字。”
“你墨宝,宝瓶都是御赐之物?,不是拿钱能买到的。于遍地都是勋贵世家的京都来说,这是比产业财物更难得的赏赐。”
萧元宝闻此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来那可得置个上?好?的架子?把宝瓶和墨宝供起来,每日擦拭一遍。”
过了两日,赵光宗收拾了行?装,动身返还了岭县。
他不曾中榜,留在京城也无事,便想着早些回去也好将祁北南中举的好?消息带到县里。
清早,两人将他送出城门?。
虽是别离教人心中有些惆怅,可想着总算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又别有些欢愉。
晨风迎面,吹得人怪是舒坦。
祁北南看着身边的萧元宝,心神一动,与他道:“不急着回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言罢,便握住他的手,将人引去了只可通人,连车马都过不得的小?巷子?里。
萧元宝心生好?奇,随着祁北南的步子?穿行?了两条街。
正是觉着京都这样逼窄的小?巷子?很有趣味,两个人并行?会蹭住彼此的衣裳,怪是亲密,忽的,两人从巷尾钻出,便入了一片银杏林中。
只见宽敞了的街市夹道上?一排溜儿都是腰粗大小?,笔直冲天的银杏树。
新?长的银杏叶子?郁郁葱葱,如小?扇子?一般一边挨着一片,风里都是一股清新?的味道。
岭县少银杏,萧元宝见着这么一条街的银杏树,觉得很稀罕。
他仰着下巴看着日色下的葱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 不敢想秋时银杏叶子?金黄,此处是何其景色。”
萧元宝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祁北南。
“街市边有不少茶楼酒肆,都是冲着一条街的银杏树为?噱头?揽客,四季此处都有景,生意?很好?。”
萧元宝道:“秋月里要是还能在京都,我倒也想来吃茶看一地的金叶子?。”
祁北南就知道他会喜欢,跟往前一样。
在京城居住时,他少有出门?,出来时,多?也是来此处。
他们曾并肩在此走过四季。
看过银杏发芽,枝繁叶茂;也看过银杏结果,杏叶纷飞;再还见过叶尽雪来,银装素裹。
只那时萧元宝眉眼之间总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好?似总不能开怀,教人看着心疼。
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