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因?能存得久,祁北南才舍不得吃。
他?心头挂记着人?,总还想着等到了京城的时候启开来。
赵光宗见着祁北南拿了油酱菜,笑与姜汤源说?道:“姜郎君好口?福,今日能吃到阿南手中的油酱菜。你不知此人?多?抠,路上?央了他?几回都?不肯启了吃。”
姜汤源闻言看?向祁北南:“何种珍馐,祁兄如此珍视。”
祁北南道:“哪里像他?说?得那?般,只是油酱菜存的久些,便没急着取出来用。”
他?一头说?着,一头便开了酱菜,立时一股油香味道散出。
姜汤源一双迷糊的眼睛亮起来:“光是闻着就觉香,倒不枉赵兄念着。”
祁北南把油酱菜用勺子?舀进碟子?里头:“姜郎君只管尝吃,这油酱菜配粥,夹在馒头素饼里吃倒是送口?。”
姜汤源不客气,动?了筷子?。
闻着香的油酱菜,吃着更是口?齿缠香,若是配粳米饭,他?觉着能送三碗进肚。
“这是如何做的,味道竟是这般香人?。”
祁北南见姜汤源不吝又动?筷子?,便道:“我只晓得这油酱菜是选用冷不结团的清油,将脆嫩的上?笋结,香蕈,雪菜,肉糜合炒而成,至于其间入了哪些香料,我还真不知。”
“看?似家常菜,用料却好生精细。这般体贴用心,可是家里人?做的?”
姜汤源觉着味道实?在美,出门在外,家里多?少都?会预备些酱菜在路上?吃。
他?往前只觉着在外无奈下不得馆子?才只能吃这些,今日尝吃着了好的,方才觉得竟是好食。
“是。”
祁北南道:“是我........夫郎与我做的。”
说?出这般称谓,他?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些弧度。
赵光宗闻言,不由得看?了祁北南一眼,只笑,不说?话。
姜汤源眉心一动?,笑道:“原不怪祁兄不舍取出吃用,不光是这酱菜味好,情?意更好。”
祁北南道:“见笑了。”
说?罢,姜汤源又招呼着两人?吃盐水鸭和?咸鸭卵。
这都?是金陵的菜,盐水鸭瘦香不说?,那?咸鸭卵当真是腌得好,油润润金黄黄的,夹上?一点送进口?中,滋味香醇。
祁北南也?是好些年不曾吃上?这一口?了,吃了好几块鸭肉。
足又吃了两只咸鸭卵。
姜汤源觉着祁北南的油酱菜好,讨了一碟儿送去与屋中的姜汤团吃。
夜里,赵光宗泡了泡一双长坐而疲软发胀的脚。
热水浸过脚脖子?,泡了一刻钟的时间,只觉着身体都?松快了不少。
明早一早还得起来赶路,他?今晚不打算温书了,预备早些歇息。
不想站起来肚儿却发撑,晚食姜汤源带的盐水鸭子?味道好,他?此前没吃过,便吃用了不少,又是实?在的肉,倒是现在都?还饱着腹。
瞧着窗前撒着的月华,外头月色当不错,不妨出去走一圈消消食回来再歇息。
这时辰驿站外头还有几个官差正?围坐在一处吃酒菜侃话,见着赵光宗出来,道:“郎君,可勿走远了。”
“我就在驿站周围走走。”
夜色皎皎,虽是不如夏夜里的月儿明亮。
但今日十六,月亮倒是圆。
他?绕着驿站走了三圈,返还来时,肚子?里差不多?松快了。
驿站园子?里头吃酒的官差也?都?散了,只余下了个在收拾打扫的老妇。
赵光宗迎着月色正?预备回屋去,仰头见着阁楼上?的姜汤团。
他?身上?系着一件连帽的井天色缀白毛斗篷,整个人?浴在月光之下,一张不大的脸宛若镀上?了一层清白的光。
许是人?也?在赏月,目光静静的看?着远山处的银盘。
赵光宗正?欲收回目光,不想扰了人?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