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南整理了一下衣物,笑道:“我们哥儿是懂礼之人。”
祁北南进了厅上,见?着?来的?是精悍的?秦镖头,还有?他那个怪是活泼的?儿子秦缰。
两人见?了他来,连忙起身行?了礼。
“秦镖头别?来无恙,近来押镖一切可还顺遂。”
祁北南应了礼,唤两人坐。
“托郎君的?福,一切尚可。”
秦镖头道:“此番冒昧前?来恭贺祁郎君,还望勿要见?怪。”
言罢,便教秦缰将贺礼奉上。
祁北南又怎会收没有?来路的?礼,道:“镖头也太客气?了,乡试赶考若非是幸与结伴,我也不会那般安顺抵达磷州。说来,还是我当谢镖头的?,作何能收镖头的?礼。”
秦镖头见?祁北南并非是那般好礼之人,干干一笑。
“初见?祁郎君便觉不是一般人物,不想郎君远超我所预想。”
镖头更恭敬了些:“此番秋闱夺魁,当真是了不得。”
祁北南微微一笑,两厢说了几句客套话。
眼见?秦镖头也没说到要点上,他便径直道:“赶考路上,我与镖头相谈甚好,知晓镖头是豁达直率的?性子,为此一路也是格外愉快。镖头有?甚么,不妨直言。”
祁北南倒是不信父子俩来纯粹是恭贺他的?,若只是单纯想恭贺,当是做宴时便会送上份礼来,这头若有?心结交,下回自会请人来。
这般携礼亲自上门,如何会没有?事情相谈。
“郎君快人快语,我这般弯酸实在羞愧。”
秦镖头说罢,方才?道:“今日前?来,一是恭贺郎君中举,二来,是想给我这蠢钝的?儿子求个差事儿。”
“郎君为人谦和,前?程远大,身边不能没有?得力的?人手差遣。我这儿虽是脑子简单笨拙了些,但?胜在手脚功夫麻利,若是郎君不嫌我这儿蠢钝,可收他做个看家护院儿,打杂重活儿的?。”
祁北南闻言不由得看向老实立在秦彪头身侧的?秦缰,心想原来是要送人。
少年察觉他的?目光,一双眼睛灼灼火热,活似是只待着?主人一声令下,即可欢快扑过去的?大狗儿。
祁北南徐徐道:“镖行?是门不错的?营生,秦镖头作何不教秦缰承袭父业?有?秦镖头这般在前?头与他铺路,来时秦缰做镖头也快,作何还需另谋差事儿做。”
秦镖头道:“押镖确是比在码头搬搬扛扛,酒楼茶馆跑堂要多挣上个三瓜俩枣。只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这般粗人教不得他多少能耐,孩子尚且年纪不算太大,总还想着?他能跟着?本?事之人多学些东西。”
祁北南听此,未当即应答,只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秦镖头爱子之心,我深为感动。”
“只是秦镖头或许不知,我今虽得了些微薄功名,瞧着?尚且光彩,可不过也是个农户人家出身的?儿郎,父母高?堂故去,也未曾有?宗族渊远来头。”
他看向秦镖头:“只怕白耽误了秦镖头一腔为子之心。”
“官宦高?门之家常有?,可如郎君这般品性才?学的?人却鲜少。我走南闯北这许多年,见?过的?人不在少数,虽与郎君不过几日之交,可郎君却是我此前?都不曾见?过的?沉稳青年。”
秦镖头诚恳道:“我送犬子来,不为郎君家世?,只为郎君的?为人。犬子若能伺候在郎君身侧,定也可学得正直。”
祁北南嘴角上扬。
这番话,无疑是教人受用?的?。
他微做思索,家里眼下周展的?人是够用?的?。
但?有?手脚功夫的?当真还没有?,秦缰的?功夫他见?识过,小?小?年纪,确已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手。
以秦缰的?身手,若是想要投身大户人家做事,其实并不难。
但?秦镖头能选中他这样一个人,倒也有?些教人意外。
倘若有?个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