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珍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顾建瓴望着墙上的影子，想起妹妹小时候，也常常这么跟着他上楼。

她迈着短短的小腿，像小狗一样追上他的脚步，胖乎乎的胳膊抱住他的大腿，热情地糊了他一裤子的口水。

顾建瓴突然停下脚步。

顾惜珍没有防备，一头撞上他的后背，疼得鼻尖发酸，眼泪直流。

顾建瓴转过身，又问了一遍：“凭什么？”

“顾惜珍，你在以什么身份干预我的婚姻，在以什么身份过问我的私生活？”

“你说的这些话，是妹妹该说的吗？你有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吗？”

顾惜珍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不停揉眼睛，揉得脸上打翻调色盘，彩妆和泪水糊成一团，像油画中融化在大雨里的女人。

顾建瓴忍住为妹妹擦眼泪的冲动，头也不回地走进书房。

出乎他意料的是，顾惜珍锲而不舍地追了过来。

她像是害怕错过这一晚，兄妹俩就会形同陌路似的，恨不得把这辈子的架一次性吵完。

“我怎么没有资格？”

“你就我这么一个亲妹妹，你和我是一个肚皮里钻出来的，你想娶谁，不应该经过我的同意吗？”

“做为妹妹的榜样，你不应该检点一些，尽量避免婚前性行为吗？”

顾建瓴受到妹妹的刺激，冷笑道：“你寻死觅活，非要嫁给那个草包的时候，征求我的同意了吗？”

“检点？你检点过吗？我哪有本事做你的榜样？”

“你口口声声跟我保证，绝对不会发生婚前性行为，结果呢？你跟那个姓周的开了多少次房？上过多少次床？

“顾惜珍，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回你的房间，别在这里自取其辱，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

顾惜珍被顾建瓴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彻底失控，扑上去抱住哥哥，张嘴咬向他的肩膀。

顾惜珍这一下没有收力，牙齿隔着衬衫咬破皮肉，鲜血立刻涌出。

顾建瓴疼得低声吸气，正打算拎起妹妹的后颈，把她甩下去，就听到她的呜咽。

“顾建瓴……”顾惜珍这辈子第一次直呼哥哥的大名，眼前一片模糊，声音抖得厉害，“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不能跟姓苏的女人结婚，不能跟任何女人结婚，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我能为你牺牲自己的婚姻，你怎么就不能为了我终生不娶？”

顾建瓴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握住妹妹的手臂，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牺牲自己的婚姻？”

“你当时不是……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林景辉的吗？”

顾惜珍哭得快要脱力。

她恨极了顾建瓴，一想起他对苏韵露出的笑容，想起他嘴里吐出的刀子一样的话语，就恨得在他的肩膀上又咬了一口。

她带着满嘴的鲜血，说出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

“那个时候，大哥、二哥把你当做眼中钉，处处给你使绊子，你过得那么辛苦，连家都顾不上回……”

“妈妈对我说，如果能跟林家联姻就好了，有林家做靠山，你就能轻松很多……”

“我知道我任性、娇气、愚蠢，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可我心疼哥哥，我想成为哥哥的助力，我想向哥哥证明，我不是只知道吸血的寄生虫……”

顾惜珍再也说不下去。

她滑坐在地上，像小时候一样，抱紧哥哥的大腿，委屈得放声大哭。

第0526章 她想得到哥哥的夸奖

六年前。

顾惜珍收拾好行李箱，准备按照哥哥的安排，出国玩几年。

顺便躲避相亲。

六姐和林家小公子的婚事已经有了眉目。

顾惜珍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