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格杀。”
老夫人院中。
谢寻刚踏入内室,便见老夫人神色凝重地坐在上首,手中捧着一叠染血的宣纸。
“祖母。”他沉声行礼。
老夫人叹息一声,将宣纸递给他。
“这是音晚抄的《金刚经》,九十九遍,字字带血。”
谢寻接过,指尖触到那早已干涸的血迹,心脏猛地一缩。
每一页纸上,都浸透了暗红的血痕,有些地方甚至因为泪水晕染而模糊不清。
最后一页的角落里,有一行极小的字
“愿世子妃平安喜乐,世子爷得偿所愿。”
烛光落在谢寻身上,却照不亮他眼底的情绪。
“她从未怨恨过你,甚至尽心侍奉你多年。”老夫人声音苍老而疲惫,“可你呢?谢寻,便是养条狗也该有感情路了!你可曾给过她半分怜惜?”
谢寻闭了闭眼,胸口如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想起苏音晚跪在雪地里的身影,想起她被夹板折磨得血肉模糊的手指,想起她替慕心遥顶罪时绝望的眼神……
“祖母,孙儿知错了……"他声音沙哑。
老夫人长叹一声,缓缓起身。
“你若是真心醒悟,或许还不算太晚。”她深深看了谢寻一眼,“但无论音晚那孩子是死是活,我已经将卖身契给了她,她都与世子府没有关系了。”
此话一出,谢寻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血经,眼底翻涌着悔恨与阴霾。
“我会找到她。”他声音低沉。
当夜,谢寻下令彻查慕心遥这些年对苏音晚的所作所为。
无数暗卫从世子府涌出,如同乌云一般,遮天蔽日。
第十章
夜色如墨,谢寻独自站在书房的窗前,手中捏着暗卫刚呈上的密报。
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一道沉默的暗影。
自从苏音晚消失后,他几乎夜不能寐。
每当闭上眼睛,浮现的都是她跪在雪地里的身影、被夹板折磨得血肉模糊的手指,以及最后那日,她在火场里可能遭受的一切。
她到底还活着吗?
这个念头如附骨之疽,日夜折磨着他。
身后传来声响:“世子爷。”
暗卫首领低声禀报:“属下查到了一些东西。”
谢寻眸光一沉:“说。”
暗卫呈上一份供词,是当年负责炭火的下人临死前的口述。
【那日在屋内侍奉下人已经不知所踪,但据他同住一起的人说,那日的炭盆并非苏姑娘打翻的,而是世子妃自己踢倒的。】
谢寻指尖一紧,纸张在他手中皱起。
他记得那日,苏音晚被罚跪在雪地里,冻得浑身发青,睫毛结霜,而慕心遥依偎在他怀中,哭诉着苏音晚的“不敬”。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
暗卫没有抬头,而是继续禀告着:“当日为世子妃诊断的府医借生病的由头告老还乡,却在之后举家迁到了京城。”
深夜,谢寻命人围了府医的宅院。
府医从睡梦中惊醒,见谢寻面色阴沉地站在床前,吓得直接从榻上滚了下来。
“世、世子爷……”
谢寻冷冷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屋内崭新的檀木家具上。
这绝非一个府医能负担得起的陈设。
“看样子世子府的俸禄足够丰厚,足够你在京城置办宅子,足够你儿子购置商铺田产,是吗?”
府医脸色骤变,冷汗涔涔而下。
谢寻一挥手,暗卫立刻将府医的儿子拖了进来,少年吓得脸色惨白,哭喊着:“爹!救我!”
“说。”谢寻声音森冷,"当年世子妃中毒,到底怎么回事?”
刀剑横在府医脖间,吓得他浑身发抖,终于崩溃:“是、是世子妃给的砒霜!她算准了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