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燕素心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地抓住他的衣袖，“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别生晚卿的气了，都怪我，要不是我这副身子不争气，需要她的肾，她也不会这么生气，带着安乐就走了。”

“不关你的事。”沈聿行沉声安抚，语气却有些心不在焉，“是她自己任性。”

他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就在苏晚卿被推进手术室前，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她。

可她的手却掰开了他的手指。

那双曾含情脉脉望着他的眼眸，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那一刻，他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决绝。

难道真的是他做得太过了？

第八章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强行压下。

苏晚卿素来心善，这一次也是为了救人啊！

他转头对候在门口的老张吩咐道：“派人去查，所有去北上的码头、车站，都给我盯紧了。一有消息，立刻把人给我带回来！”

“是，沈帅。”老张躬身应道快步离开。

沈聿行心中冷哼，等回头找到了人，买些她们喜欢的东西哄哄，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往日，他和苏晚卿指尖有什么矛盾，都是苏晚卿先低头。

这一次他主动低头一次，相信晚卿会识趣的。

在医院这几天，沈聿行地守着燕素心，在听到手术恢复得特别好时，他心底松了一口气。

出院那天，他亲自陪伴燕素心办了出院手续，将她接回了公馆。

安顿好燕素心，他鬼使神差地推开了苏晚卿的房门。

房间里一尘不染，只是几天没人住过的屋子，让他感到了一阵冷清。

他拉开衣柜，她平日爱穿的几件旗袍整整齐齐地挂着。

他又拉开妆台的抽屉，苏晚卿的钱包，竟原封不动地躺在那里。

沈聿行眉心一蹙。

苏晚卿离家出走，怎么可能连银票都不带？

他的目光落在床头，安乐最喜欢的那只布老虎，正安安静静地趴在枕边，一双玻璃眼珠黑亮地瞅着他。

可这步老虎从出生时就跟着安乐了，没它在的话，安乐根本睡不着。

他们真的是离家出走了吗？为什么什么都不带？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的视线在房内飞快地扫视，注意到书桌旁比以往多了一个袋子，他疾步走过去，打开后看到了安乐的住院手术通知单。

而手术时间，赫然就是燕素心手术的前一天。

沈聿行瞳孔骤缩，那张纸从他颤抖的指间飘然落下。

他们动了手术？

他怎么会不知道？

沈聿行快步下楼，找到正在指挥佣人搬东西的老张询问道：

“安乐什么时候动的手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通知我？”

老张额上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

他也不知道安乐小姐动了手术啊。

如今安乐小姐都没了。

一旦说出来了，只怕什么事情都给败露了。

好在这时，燕素心从楼上走了下来。

“聿行，你别逼问老张了，他只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这事情只有我知道。”

沈聿行闻声抬头，但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样子，还是下意识地收敛了语气，“你怎么下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卧床休息吗？”

“你先回屋子，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燕素心坚持着慢步走下楼梯，从他的手里接过那张手术通知单。

“其实这事情都怪我，那天我撞见过晚卿，她正教安乐怎么装肚子疼，那时候对着安乐说只要拿着这张单子，你就会心软，不会再逼她了，毕竟没人想自己本是健康的身体变得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