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外，黑色的SUV停在路边，余淮靠在车前，看着远处的夕阳，神情淡漠。

碎发吹散在风中，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

下一刻，烟就被一只手抽走了。

“说了戒烟。”

余淮看着余念，勾了勾唇：“我没点燃。”

“那也算！”余念气不打一出来：“你忘了你爸怎么死的了吗？不就是抽烟抽成了肺癌？”

余淮挑挑眉：“怎么？担心我？”

余念道：“我就是怕你死了。”

“怕？”余淮冷冷看着她：“你还知道怕？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出车祸的时候，我有多怕？”

余念一愣，看着他的眼睛，不由别开了视线

余淮伸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和他对视。

“你知道那天我接到那通电话的时候有多怕吗？”

“余念。”他喊着，声音沙哑了下去：“我从小就没有家人，没有人爱我，也不会有人陪着我，我只有你。”

他从未露出过如此伤心的表情，整个眼睛仿佛都化为了一潭秋水，仿佛只要有落叶就能轻易割碎他的心。

余念的心骤然一痛，刚想说什么，余淮却按住了她的唇。

他闭上了眼睛：“我喜欢谁，我最珍惜谁，我为了谁每天担惊受怕，我的心意……”

“你……真的全看不见吗？”

◇ 第三十五章

七天后，手术当天，晴空万里。

病房内余念在病床前安慰着余父：“打完麻药你就睡一会，很快就出来了，别怕啊。”

余父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还会怕这个？”

他看着余念，又看了眼余淮，凑近她低声道：“我做手术的期间，你别跟哥哥吵架，要跟哥哥一起安慰你阿姨知道吗？”

吵架？

余念回头看了眼余淮，四目相对，纷纷红了脸移开视线。

“放心吧。”余念故作镇定道：“我肯定乖乖的，您就放心手术去吧！”

余父看了她半晌，才放下心来，任由医护人员将他推进手术室。

余念目送他进手术室，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是顾京泽打来的，眼神顿时暗了下去。

一旁的余淮看着她的神情：“怎么了？”

余念挂断电话：“没什么，在想出来后要不要给爸爸办一个出院宴会。”

余淮笑了笑：“出院那天你恰好生日，一起办了吧。”

余念看着他的笑，也不由笑了。

另一处病房内。

顾京泽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片刻。

医生道：“还需要再准备准备吗？”

顾京泽摇摇头，唇角勾出一抹苦笑：“不必了。”

他伸出手，任由医生将针管推入他的血管，刺痛从手臂上传来，他眼前有些模糊，恍惚间看见了将余念关在医院的那三年。

原来每次抽血，都这么疼，原来这种疼，她经历了三年。

他眼眶一片湿热，背脊终于开始颤抖。

麻药的眩晕感缓缓袭来，他低声呢喃道：“对不起……”

如果还能再见，能不能少恨他一点……

手术室门外，余念心脏突兀地跳了一下，余淮看向她：“怎么了？”

余念深吸一口气，捂着胸口道：“不知道，只是……”

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倏然间消失了。

是枷锁，还是残存的感情……

半个月后。

手术很成功，余父准时出院，说是宴会，实际上也只是家宴。

餐桌上，余母做了一桌饭菜，中间摆着一个蛋糕。

四人说说笑笑，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快递小哥递过来一个盒子：“你好，是预送件，给余小姐的，请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