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对余念并无半点感情，可此刻，却又心痛得恍惚窒息。

那医生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十分负责的问道：“您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顾京泽愣了一瞬，什么关系？

他和余念是什么关系呢？

他喉中干涩：“我是她的……前夫。”

医生点了点头，还是不忍的回头说了一句：“逝者已逝，家属请节哀，别再哭了。”

哭？他吗？他会为了这个女人哭？

余念简直想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一抹两颊一片湿冷。

他跟着医生走到太平间，冰冷的冷气袭来，让人遍体生寒，那个女人就躺在里面。

顾京泽缓缓走近，看着那张青白的脸，一瞬间过往的所有爱恨都如潮水般涌上了脑海。

相识、相知、相爱……

其实那些过往也算甜蜜，可那一场出轨背叛却狠狠砸碎了这一切。

那年的事余念总说有隐情，可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她怎么可以躺在这里！

一股无法遏制的寒意在顾京泽心底翻涌，他狠狠握拳砸向墙壁试图压制这种莫名的情绪，可是没有用，这种无能为力又焦急绝望的滋味渐渐将他淹没。

白炽灯彻夜不灭，顾京泽颓然的站在冰柜旁，指骨上的鲜血不断低落，他像个走投无路的困兽，看着余念的脸怒道。

“你欠我的还没还清！你怎么可以死？你又在演什么戏码？”

他紧紧盯着余念的眼睛，在很久以前，她听到这样的话，会不遗余力地跟他争吵据理力争。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沉默，开始接受？

假装变得疯疯癫癫不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现在他注意到她了。

可为什么，她却躺在冰柜里面，无声无息地死去？

他耳膜嗡嗡作响，想要去抓余念的肩，想要去质问，去发泄他心中没由来的、无法遏制的恐慌怒意。

可还没碰到余念，就有人拦住了他，一左一右地架着他，带着他往外走去。

“先生，您的情绪不太对，请您回去休息。”

医生在说着什么，顾京泽却全然听不见了，只是剧烈挣扎着，往那个人影近一点、再近一点。

“余念！余念……”

他目眦欲裂地伸手，却什么也碰不到，只能一点点被带着远离，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就像永远的消失在了他的生命。

再也不会回来。

◇ 第十二章

心底一阵阵浓烈而麻木的痛楚。

顾京泽仿佛被一波一波冰冷的海浪打入黑暗的深渊。

他恍惚地走出医院，医院楼下，清洁工正拖着地上的血迹。

那些鲜红被一点点的抹去，就像是余念一般，一点点从他的世界被抹去，消失无踪。

顾京泽怔怔站在门口，却见清洁工从地上捡起一本本子。

他瞳孔骤然紧随，快步上前走去。

“那是我的。”

清洁工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道：“给你给你……”

顾京泽从她手中接过本子，雪白的纸上血迹未干，滑腻的、鲜红的，那是余念的血迹。

他看着那些血迹，喉中发涩。

曾经无数次，从她的身上抽血给江盈盈，从刚开始的些许不忍到后来的麻木冰冷，却从未有一次，像此刻般，痛彻心扉。

顾京泽抿唇，心脏闷闷地有些窒息，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江盈盈的私人医生。

他顿了顿，接起：“有事？”

医生的声音焦急：“江小姐病情复发了，请您回来一趟。”

顾京泽神色一沉：“我马上回来。”

……

顾家别墅。

顾京泽匆匆赶回家，刚推开门，江盈盈便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娇俏说道。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