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从妆台上拿了一样东西,便急匆匆出门了。
......
采薇院。
丫鬟禅月抱着一个沉沉的包袱,看着廊下兀自发呆的小姐,又瞅了眼滴漏,忍不住提醒:
“小姐,到了和三公子约定的时间了,咱们还不走吗?”
姜姝却没有回话。
她此刻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打架,一时东风压倒西风,一时又西风压倒东风。
前日见到那件本属于自己的嫁衣被改成姜渔的样式时,她一瞬间宁愿抛弃所有,也要和徐砚青在一起。
可是在收到徐砚青要自己和他私奔的信之后,她又胆怯了。
徐砚青只是个身无所长的世家公子,离开了建安侯府他什么也不是。
而且他还残疾。
自己若是跟着他私奔,又要挣银钱又要伺候他,以后的苦日子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说到底,她是自私的。
她又想和年少的恋人长相厮守,又放弃不了荣华安逸的生活。
若是两相比较让她做选择......
姜姝咬着唇瓣,手里的花枝已经被撕了个稀巴烂,最后长叹一口气道:
“禅月,把那包袱放回房吧。”
禅月听了,双眼顿时盛满了惊喜,激动地“哎!”了一声。
......
而另外一边,姜渔又一次坐上了庄氏的马车。
庄氏正在不厌其烦地叮嘱她建安侯的喜好,说要她礼貌恭敬,侯爷不喜欢尊卑不分的人;
又说不可过分亲近,侯爷不喜欢没有分寸的人。
切,事儿这么多!
姜渔不禁在心里吐槽,侄子娶妻都要亲自查看,可见是个龟毛的男人。
也不知道卫鸣在他手下吃了多少苦。
呼,什么时候了,怎么又想起那个男人了。
姜渔摇摇头,试图将那个男人的脸从自己脑海中驱走。
没想到庄氏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背上。
“我和你讲话呢,你听到没有?!摇什么头呢?!”
姜渔赶忙收了心思,诺诺称是。
庄氏剜了她一眼,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皱着鼻子道,
“你怎么穿这么寒酸?是想让侯爷以为我姜府苛待你吗?”
全然忘了自己本就是苛待姜渔,甚至姜渔要出嫁,也没有给她添置一套新衣。
姜渔现在身上穿着的,还是庄氏前几日拿过来的,姜姝几年前短了的旧衣。
姜渔拽着拽短了半寸的袖子,回道,“这已经是最好的衣衫了。”
庄氏无法,只得从自己耳朵上拔下两只翡翠蓝耳坠,递给姜渔。
末了瞪了她一眼,补充了一句,“回家了还给我!”
姜渔恭敬接过耳坠,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焦急。
她一边戴一边想,到底什么时候将庄氏骗回府里好呢?
姜姝和徐砚青约定的时间是申时三刻,而现在已经未时末了。
她不想错过这婚前见一见建安侯徐颂的机会,可又担心耽误了时间,回去晚了姜姝已经逃之夭夭了。
不过,若是能顺利赶到若品斋,见那徐颂想必也要不了多长时间,还来得及赶回去。
这么想着,忽地马车外传来呼唤。
“姜夫人?是姜夫人的马车吗?”
庄氏连忙探出头去,看到竟然是梁御史的夫人万氏,赶忙下车见礼。
这位梁夫人说起来是个老熟人,正是当今最年轻的内阁大学士梁丛举的母亲。
因着梁夫人的父亲也任职内阁,和庄阁老本是要好的同僚,所以梁夫人小时候和庄氏关系不错。
但因着万家后来外任,两人已有多年没见了。
“哎呀呀,老姐妹,我儿子说那是你姜家的马车,我还不信呢,原来真是你啊!”
庄氏和梁夫人互相执手拜了三拜,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