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死了徐砚青。
那个不管自己辜负他多少次,依旧对自己坦诚以待,愿意付出所有的男人。
那个为自己赴死之前对着自己说“我爱你”的男人......
泪水浸湿了枕头,姜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明明一年前,她还是京城炙手可热的姜府大小姐,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婿,仿佛世间所有的幸福美好都在等着她。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变成这样了呢?
从徐砚青腿断?从自己选择退掉这门婚事?还是从自己勾引广平王未果选择假孕进入东宫?
或者是说,自己选择和徐砚青借种生子的时候......
仿佛她外表光鲜的生活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就从里面烂掉了。
直到现在,所有的芯子都烂完了,光鲜的外表便轰然之间坍塌了。
姜姝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和茫然。
她颤抖着嘴唇看向几步开外站在那里的姜渔。
她从前从来没有将这个庶妹放在眼里过,或者说,她甚至根本不愿意承认姜渔是自己的妹妹。
她可是京城里尊贵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在乡下庄子里长大的妹妹呢?
可就是这样一个她看不上眼的妹妹,嫁给了她爱的人,还让徐砚青在某一刻产生了犹豫,想要和自己恩断义绝要和这个妹妹好好过日子。
也正是这样一个她瞧不上眼的妹妹,在建安侯府取得了全家人的信任和爱护,在得不到夫君宠爱的时候依然能在侯府稳稳立足。
就是这样一个妹妹,现在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
“小姐~ 呜呜呜......咱们可怎么办呀!”
月禅握着她的手,哭得涕泗横流。
姜姝终于转动僵硬的脖子,忍着一波比一波更强的痛意,正眼看向姜渔:
“姜渔,求你......求你救救我......”
说完这句话,姜姝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姜渔从那弥漫着血腥味的屋子里出来时,正巧碰到匆匆赶来的工坊伙计。
那伙计满脸喜色,拉着身后背着药箱的白胡子老头来到姜渔面前。
“夫人,这老任头昨晚喝醉了,我使了浑身解数才将他弄起来,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姜渔点点头打断他,“做得很好,带人进去吧。”
说罢对着那老大夫行了个礼,便离开了产房。
容好絮絮叨叨地跟在姜渔身后。
“夫人,这大小姐执迷不悟,简直像个疯子似的!到了最后,还不是得向您低头?
奴婢看她就是高高在上的日子过惯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您做什么还给他请老任头看诊?让她死了算了!”
姜渔睨她一眼,“太子倒了,徐砚青也死了,不给她看诊,她死了,那孩子谁养?”
容好一滞,旁边一直默默跟着的钱妈妈这才接话道:
“夫人做得对,这姜姝死在咱们这里多少是个麻烦。
更何况,她的孩子就是三公子的孩子,如今三公子不在,只剩下这唯一血脉,如果这孩子再没了娘亲,难道要咱们夫人帮他养奸生子吗?”
奸生子......
姜渔唇角弯了弯,钱妈妈可真会说话。
钱妈妈接着道,“但这都是其次的,夫人,老奴刚才就想提醒您了,您实在不应该在那姜姝身上耗费许多时间。
三公子出事了,您如今还是他名义上的夫人,应当第一时间跟过去看着的。”
姜渔蛾眉微微皱起。
她当然知道这些道理。
但是......
两人夫妻一场,虽说没什么感情,但她姜渔一直以来也没有对不起徐砚青吧?
可是他徐砚青呢?
最后竟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