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少爷不把咱们下人的客气当客气,那就别怪老奴转告二夫人的原话!

二夫人说了,这个祠堂以后不许不肖子孙进来!”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秒,冬荣张目结舌,“说,说什么呢?”

“哼--”

李嬷嬷叉腰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少爷,请吧!”

冬荣回头一看,自家少爷的脸色难看地像是酱猪肝,可他也不敢上前劝阻,只得垂了头推了自家少爷,加快脚步离开了祠堂。

刚走出祠堂院子的拱门,徐砚青才反应过来,他疯狂捶着轮椅的扶手,一瞬间声嘶力竭:

“她们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是连悔过的机会都不给我了是吗?!

我去祠堂是为小叔祈福的!是向祖宗悔过的!便是这样的机会她们都不给我了吗?!!”

夜里园子静静地,徐砚青的嘶吼格外明显,冬荣回头看了一眼,路旁三五十步远的地方赫然立着二夫人和他手下的奴仆。

他手腕一紧,推着轮椅走得更快了。

“小点声吧主子,二夫人管家,我们没办法。”

“管家怎么了?!”徐砚青胸膛一起一伏,“明天我就去告诉祖母!我看祖母还能不让我去祠堂悔过吗?!”

......

然而第二日一早,徐砚青发现自己根本进不去伽蓝院的门。

姜渔坐在院子里剥着给老夫人的莲子,转眼看到容好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容好?没拦住吗?”

容好拧着帕子瞪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小姐放心,有奴婢在,怎么会没拦住?”

姜渔乐了,“那你这神色是怎么回事?”

容好气闷地灌了一口水,“这三公子如今的性情真是不可理喻,说话简直不堪入耳。”

姜渔好奇,“他说什么了?”

容好沉默片刻,还是道,“他竟然说,竟然说这侯府如今还轮不到小姐您当家!”

“呵呵--”

姜渔一下子就被逗笑了,“我可不想当侯府的这个家,但是......”

姜渔端起莲子,抬步朝祖母的卧房走,“他徐砚青能不能进伽蓝院的主我还做定了!”

她声音不小,似乎是不怕祖母发现一般,踏着步子进了卧房,一撩开珠帘,看到祖母正在窗边的方桌旁捏着针线。

“哎呀,祖母,你大病初愈,怎么开始做起针线活了呢?”

姜渔正欲从老夫人手中抽走那衣裳和针线,却发现祖母手里缝制的衣裳正是自己这两日侍奉祖母时不小心丢在这里的挡风斗篷。

“这......”

穆氏将手里的丝线打了个结,递给姜渔。

“光顾着为府里忙前忙后,自己的衣裳破了个洞都不晓得,你手下的丫鬟婆子们也是的!主子衣裳破了都没发现!”

跟进来的容好连忙告罪。

“祖母,你别怪她们了,是孙媳自己没有留意。您也是,提醒孙媳一下就是了,何至于自己亲自动手?”

然而穆氏眼皮一撩,看向姜渔,眼神里是淡淡的埋怨。

“那你呢?坏人让祖母做就好了,何至于自己亲自动手得罪了自己的夫君?”

姜渔一怔。

她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祖母,渔儿僭越。”

“好啦~”穆氏拉了拉她的衣角,让她坐下,“你做得很好,他做下这等没骨气的事情,实乃不肖子孙!

只是祖母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孱弱,一点风雨都经受不得,不管是你,还是砚澜,还是郭氏,你们为了祖母着想,不将事情告诉祖母,是好心。

但若是因此耽误了时局的评判,就要耽误大事了。”

姜渔心中咯噔一声。

难道祖母还是......知道了?

“祖母的意思是......?”姜渔假装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