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扶着墓碑站了起来，冷漠瞥过杨槊的目光却没有任何情绪，她的视线最后落向了远山，风吹着她鬓边的发丝飘扬起来。

“杨槊，要是没经审查的好意也算有错的话，那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对哑娘的死负责。

如果我硬要怪到你的身上，那是我在用你撒气，惩罚自己的无能罢了。

所以我不会怪你。

可是，那金草花是经你手到了我手中的，若说我心中毫无芥蒂，也是不可能的。

但这本来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你在此要死要活想我原谅，不过你想要一个原谅，而是你心中对我还有其他的期待。

你希望我通过你这一番抵命的决心，让我接纳你的真心，接纳你我和好如初的期待。

可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前几日就告诉过你了。”

姜渔转过身来，直视地上的杨槊，“这个问题的答案和之前每一次都一样，不管有没有哑娘，都一样。

所以你不必求得我的原谅，但你也要接受，我们不可能回到小时候那样的现实。”

她的目光像是要看透人心，“杨槊哥哥，我们回不去了。”

“渔妹妹......”

杨槊的嗓音都在颤抖。

他心底最隐秘的期待被姜渔用这样冷冰冰的话说出来，杨槊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是的，他本来以为自己抱了偿命的决心，姜渔一定能看出来，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是真心想要哑娘好的。

可是姜渔却用这样冷漠的话语拆穿了他言行背后隐秘的小期待，让他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因为他就是那样想的，他反驳不了一点。

渔妹妹变了。

变得更冷漠了，更没有牵挂了。

杨槊看着她跌跌撞撞，独自远去的身影，找不到一丝阻拦的理由。

然而随着那抹白色的身影越来越小，拐过一个弯之后，忽地就看到姜渔身子一歪，朝着一旁倒了下去。

“姜渔！！”

“渔妹妹！！！”

下一刻，就有一道黑色的身影迅如闪电，飞身上前，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

姜渔再次醒来，是从睡梦中哭醒的。

她梦到了小时候，自己和哑娘在田里玩捉迷藏，那时候似乎母亲还在，哑娘还没有哑。

天越来越黑，母亲早就回家了。

小姜渔跌跌撞撞，逐着哑娘的身影向前跑去，可怎么都追不上哑娘。

快追上了，哑娘神色忽然严肃起来，食指竖在嘴边，阻止了姜渔继续上前。

“袅袅，不可以抓到哑娘哦。”

姜渔脆生生的声音充满疑问，“为什么？我不玩捉迷藏了，哑娘带我回家吧！”

然而哑娘摇了摇头，朝远处退的更快了。

“我们的游戏还没有结束，哑娘和小姐要藏起来了，袅袅不可以现在追上来哦。”

可是天越来越黑，姜渔害怕起来，驻足了一会儿，看哑娘逐渐要消失，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不！我不玩捉迷藏了！我要和哑娘与娘亲回家！”

她想朝前跑，腿里却像是被灌了铅，根本跑不动。

“不！哑娘不要！不要丢下袅袅！”

哑娘的身影越来越远，周边越来越暗，姜渔更着急了。

下一刻，她被人拍着脸颊叫醒。

“袅袅？袅袅？”

第194章 往事记忆

此刻她躺在床上，二人的距离不是一般的近。

鼻尖对着鼻尖，说话间呼吸交缠，不能更暧昧。

可徐颂根本没有避嫌的意思，指腹擦着她脸上的泪痕，声音里没有情欲，有的只是对姜渔的担忧。

“梦到哑娘了？”

这话将姜渔从对于二人之间暧昧距离的担忧一下子拉入了悲伤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