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把碗收了吧。”

小六依言上前,从姜渔手里拿走了碗,退出了屋子。

姜渔心里打鼓,不知是何处得罪了他,见屋子里没别的人了,赶忙奉上笑脸关心道:

“不吃东西怎么能好呢?

这两日郎君屋子不让人进,袅袅也不敢来探望,心里焦急坏了。

眼下看您无碍,才放心了。”

此话一出,徐颂刚才那点小矫情顿时被抚平了,她不来原来是下面人不让她进啊。

“我的屋子你可以随时进。”

姜渔一愣,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顿时喜上眉梢。

让自己随意进出他的屋子,想必还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吧?

伺候他用了些水,门外有人通传,是胡医师来给他换药了。

胡医师进屋行了礼,警惕地看着姜渔,徐颂见状,挥了挥手。

“她是自己人。”

可胡医师还是原地站着,执意不肯上前。

徐颂无奈,对姜渔挥了挥手,“你去屏风外等一会儿。”

姜渔听话退下。

屏风后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姜渔也不知道卫鸣的伤到底如何。

那日里虽然说得严重,但是今日看他精神很好,快要伤及心脉的刀伤,能好得这样快吗?

屏风内,胡医师皱着眉小声嘟囔。

“主子也太大意了些,这女子毕竟不是咱们的人,您夸大伤势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她知晓。”

徐颂无所谓地笑了笑。

“知道了,可她不过是一个被掳来的可怜女子,辽山的事情,不应该波及她。”

胡医师挑了挑眉,从这话音里听出了一点不一样。

“主子的意思......辽山事毕,要带她回侯府?”

徐颂一噎,最后清了清嗓子道:

“此事还不急定。”

只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脖子已经红了一半。

......

在屏风外等了半晌,姜渔最后只听到胡医师扬声道,

“二当家,您虽说暂且过了鬼门关,可那伤您的刀上带了药,会让伤口反复无法痊愈,接下来还要好好调养,万不可掉以轻心!”

徐颂大咧咧挥手说没事,在胡医师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中送走了他,然后才让姜渔重新进来。

“竟如此严重?”

姜渔满眼担忧,上前看着他重新包扎好的伤口,一脸恨不得拆开了重新看看的表情。

徐颂心中有鬼,有些不好意思,用受伤的那只手臂摆了摆手。

“这点小伤,我以前受过......”

话没说完,就被姜渔用手捂住了嘴巴,还重新固定住了他那只乱动的胳膊。

面前少女峨眉轻蹙,眼中全是忧虑。

“可千万别说这种话,郎君要好好的,一点伤都不要有才好。”

她声音柔柔的,“郎君好,妾身才能好。”

姜渔的意思很明白,她在辽山一切都要靠着他呢,他当然不能死。

可是徐颂的心却软的一塌糊涂。

想他堂堂建安侯征战沙场十年,受的伤大大小小哪一次不比这个严重?

他从没想到过,除了娘亲之外还有人这样心疼他......

美人温柔解语,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口,好似捧着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这画面如此美好,若能就此地老天荒,似乎也不错。

......

姜渔又陪着徐颂用了两盏酥油茶,觉得该到他休息的时间了,便自请离开。

徐颂挑眉,“小六没和你说,让你留下来照顾我吗?”

姜渔一滞,“奴家当然求之不得。”

心里暗自嘀咕,真会使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