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秉承着良好家教,还是关心道:
“那要紧吗?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姜渔苍白的面庞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妾身不碍事。”
说完这句话,她当即就觉得有些不对,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尖吞掉!
以前在辽山的时候,自己就每日对着卫鸣“妾身、妾身”的,如今当着他的面对着旁人“妾身”......
她窘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上首的徐颂听到姜渔的回话,本就不好看的神色当即更冷了。
一家子女眷和小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都莫名其妙地觉得屋子里比刚才冷了几分。
回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家侯爷在制造冷气。
徐颂来到八仙桌上首,拉开椅子率先坐了下来。
冷哼一声道,“看来是本侯太严肃了,第一次见面就将新侄媳吓到了。”
这话......
难道是在阴阳怪气?
几个小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叔在他们面前可是从不自称“本侯”的,今日这是......吃错药了?
性子缺根筋的二房徐砚墨却根本没察觉出不对来,跟着坐下来笑道:
“可不是嘛小叔,这是你第一次见砚青新妇吧?可别吓坏了人家,不然砚青该心疼了!”
说罢不顾死活地哈哈大笑起来。
新婚小夫妻被人打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人跟着笑了起来。
徐砚青也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大家笑了几声就发现,一向不为难小辈的徐颂竟然一丝笑意都没有,反而将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拍在了桌案上,横眉看向了徐砚墨。
“你是不是最近工部的工作太闲,想外派了?”
“呃......?”
徐砚墨一愣。
自己说错话了么?
此时,再不敏锐的人也看出来了,侯爷是对砚青的这位新妇有意见了。
姜渔自从坐在这张桌子上之后,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
经历过刚才巨大震惊后的满脑子空白,她现在的脑袋终于恢复了运转。
只是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卫鸣就是徐颂,徐颂就是卫鸣?
当初他在辽山,是.......卧底???
!!!
所以自己自作聪明机关算尽,以为攀上了山寨二当家,实际上是攀上了建安侯府的小侯爷徐颂???
自己还嫌弃他是山匪,在他让自己乖乖等他的时候逃跑了?
而自己现在,又转头嫁给了他的侄儿???
她这是什么倒霉运气啊!
话本子里都不带这么写的!!
怪不得他现在对自己一副恨之入骨阴阳怪气的样子呢,怕是已经在心里骂死了这个口蜜腹剑,水性杨花,伺候了小叔又转头嫁给侄儿的女人!
天呐!!!
姜渔只觉得自己前途一片惨淡,那间她本以为是关押卫鸣的地牢,或许以后就是自己的去处。
徐颂一定会把她抽筋扒骨!凌迟处死!恨犹不及,最后再把她骨灰拌饭喂给狗吃的!
姜渔转念一想。
可他一进门似乎并不惊讶的样子,那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自己是他侄媳的呢?
她自己是不知道,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嫁给徐砚青的!
可他呢?知道了为何不阻止?
就为了看自己笑话吗?!
想到这里,姜渔心里又增加了一点点底气。
事情到了这一步并不全是她的错,毕竟他当初也对自己隐瞒了身份。
姜渔脑子里的一番翻江倒海没人知道,大家只是纷纷将视线在徐颂和姜渔二人之间逡巡,思考这位新进门的三少夫人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侯爷的。
明明下午还听说,侯爷在劝说三公子给三少夫人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