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青回来了!

只听木质轮椅碾过青石方砖的声音缓缓靠近,丫鬟们吱呀一声打开雕花门扇,一个身着天青色直?的清俊男子出现在门外。

小厮冬禧顺着台阶上铺着的,为了徐砚青来往方便的木板将他推了上来,

姜渔站起身来,第一次和自己这位从未谋面的新婚夫君对视了一眼。

略显青涩的少年神色毫无波动,反而因为宿醉略显疲惫,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姜渔脸上挪开,落在了上首老夫人身上。

“见过祖母。”

“啪--”

茶盏被老夫人猛地砸在了地上,茶水飞溅到徐砚青无法躲避的袍角上。

“你还认得我这个祖母?!!”

“徐家的家训你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徐家不许子弟纳妾狎妓,你!你竟然新婚之夜不回洞房,去睡花楼!!你枉为徐氏子弟!”

“哐当!”

又一个茶盏砸了下来。

徐砚青早在回来之前就知道有这么一场,当下垂下头来任祖母责骂。

可还是被祖母盛怒之下砸了一身的茶水。

华氏早在老夫人砸第一个杯子的时候就有些担心儿子,现在第二个茶盏砸在了徐砚青的身上,连忙起身像母鸡护崽一样护在徐砚青身前。

“母亲!砚青躲不开,您别砸坏了他呀!”

一旁坐着的郭氏本就看不惯自己这个见识短浅的妯娌,见状,板着脸扯开了她。

“三弟妹你还是让开吧,砚青这次做得确实不对,若是不惩罚,让家中其他守规矩的孩子怎么想呢?”

“是啊,是啊。”

大夫人也帮腔,“新婚头一夜就让新娘子独守空房,这可不是咱们徐家的规矩啊,是吧姜氏?”

大夫人下颌一点, 话题一下子就转移给了姜渔。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子全都聚集在了姜渔的身上。

姜渔尴尬站着,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

说不是一定会得罪大夫人和二夫人,可是若说是,第一就要违背妇德。

她只得来到徐砚青身边,跪倒在地。

“姜渔第一日嫁进侯府,就让夫君和祖母生了这样的嫌隙,是姜渔的不是,请祖母责罚。”

这话说的已经足够熨帖,可是华氏却抱着胳膊冷哼一声,小声嘟囔道:

“要不是你一大早来请安,母亲也不会知道砚青不在!”

这话就诛心了。

新媳妇第二日还有不来给婆母祖母敬茶的道理?

况且徐砚青在不在府上,家中自然有耳报神,根本轮不到姜渔来打报告。

上首太师椅上还在丫鬟的拍背下顺气的老夫人拾起手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放肆!”

“老三媳妇,你也是做媳妇的人,岂能说这样的话?!”

婆母发怒,华氏吓得一个哆嗦,躲在了自己儿子身后。

本来徐砚青被责骂两句是受得住的,他也清楚自己这次有些过分了。

可是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因为姜渔的回答被斥责,他就有些不悦了。

他伸手将母亲护在身后,冷冷瞟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姜渔, 又将视线回转到老夫人身上。

“祖母,您有什么怒气都冲着我来就好,不要牵连母亲。”

老夫人斥道,“当然要冲着你!你做出这档子事,难道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但是你母亲也逃不脱干系!就是她这样纵着你,你才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闹出这许多是非来!”

老夫人在气头上,不由得就牵扯了对徐砚青前阵子私奔之事的怒气。

而徐砚青见祖母提及前事,那被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怨气又冒出了头。

他眼中一丝阴霾闪过,忍不住开始顶嘴:

“祖母好生不讲道理,受委屈的是我,被安排的是我,非要我打落牙齿和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