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竟能逐利短视至此!

徐颂顿时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上都上不来。

他深吸一口气,用没有一丝温度的语调问道:

“嫂嫂这样决定,问过砚青的意思了吗?”

华氏一怔,赶忙道,“不必担心他,砚青无有不听我的!”

徐颂听罢,冷冷瞥了华氏一眼,也没有回话,只是抬步朝前迈去。

见他这样, 华氏连忙跟在他的身后追问:

“五弟,五弟,你觉得如何?你是什么意思啊?”

徐颂抿唇,最后丢下一句“ 此事再议”,上了自己的马车。

华氏见他如此,看着滚滚离开的车子,帕子一甩,绞着手焦急道:

“还再议什么啊再议?后日就是婚期了哎!!”

......

回程这一路上,徐颂的脸色都很不好看,玄同战战兢兢不敢插话,进了侯府,自然而然将自家侯爷引向若甫园的方向。

看徐颂没有任何异议,抬步向前,玄同默默松了口气。

自己琢磨侯爷心思的能力还是更上一层楼了。

不管华氏怎么想,有多看重徐砚青的前途,但婚事是徐砚青自己的,徐颂自然还是要问过他的意见。

踏进若甫园,徐颂便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园子一副好几天没人打理的样子,落叶随地堆积,园圃里的苗木长出了栅栏,都没人打理。

徐颂环顾四周,都没发现几个仆婢,只看到冬禧站在卧房门口打着盹。

听到他的脚步声,冬禧才一个栽歪醒了过来。

“侯爷?”

冬禧惊喜迎了上来。

“您终于回来了!”

冬禧见到祖宗菩萨一样松了口气,双手合十跟在徐颂后面。

“您快去看看吧!三公子自从昨日醒来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将下人们都轰走了不让靠近。

自个儿叫了十几坛酒,喝得醉醺醺的!都快把小的急死了!”

徐颂听了沉下眉目,加快脚步推门而入。

迎面就是臭气冲天的一阵酒气......

他屏气回头,在口鼻处扇了扇才适应了屋内的空气。

只见整个卧房的帘帐都拉得紧紧的,房间内暗无天日,散发着街井醉汉才有的恶臭气息。

徐颂迈了两三步,便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圆滚滚硬邦邦的东西。

“砰”地一声,外加脚下一滑,他差点跌倒在地!

还好他内家底子深厚,马上稳住了身形。

随之进来的玄同扶了主子一把,连忙去把门窗都打开,将帘帐也拉开了。

阳光顺着三日没有拉开的帘帐终于透进了一点光芒。

而内室床边的地上,有什么东西像是被阳光灼到要化形了一样,发出了几丝呻吟。

赫然就是醉瘫在地的徐砚青。

徐颂无奈上前,捏着鼻子用脚尖踢了踢那摊分不清头尾的东西。

“喂!醒醒......”

“别碰我!!”徐砚青一条胳膊翻了过来......

半睁开惺忪的双眼,恍惚间竟然看到了徐颂的身影,他强撑着脑袋,“小叔?”

冬禧和冬荣这才敢上前,将自己的主子扶坐起来。

徐颂扯了一条还没被弄上酒渍的凳子坐下。

看着徐砚青马上又垂下去的脖子,万千埋怨和斥责此刻都窝回心底,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到舌尖的话在嘴里滚了几遍,徐颂才缓缓开口:

“你可还想娶姜姝?”

......这话在沉闷的屋子里回响了几息,最终落在了地上。

往日里若是得徐颂这一声问,徐砚青一定绝无犹豫。

可是他前日里刚被姜姝爽了私奔的约,再痴傻还能不明白吗?

姜姝或许对自己还有眷恋不假,但她也绝对在和自己成亲这件事情上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