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紧张什么?”

他自回京以来的愤懑和憋屈一扫而空,此刻胸中全是捉弄徐颂的轻盈快乐。

“莫不是这两日欺负姜家欺负厉害了,自己心虚?”

徐颂一歪身子避过廖振东的手。

“臣可不敢有辽王殿下这样的兄长。

况且,不过是两家议亲的私事,哪儿谈得上欺负?又哪儿用得到殿下费心?”

廖振东却一脸轻松地摇了摇头。

“二弟这么说就伤了为兄的心了。

为兄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你此举伤了姜家和庄阁老的颜面,已经被陛下知悉了。

若你识时务的话,不如早些点头徐三公子和姜二小姐的婚事, 莫再逼迫姜大小姐,陛下也不会那么生气。”

果然,这厮又掺和了自己的事。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徐颂冷笑。

“此事我已有决断,还是不劳殿下关心了。”

说罢便要提步往上走。

可廖振东却不让,一本正经道:

“你这人,也忒不怜香惜玉了,在辽山的时候就是这副做派。

你可想过,那姜二小姐被你又拒一次,日后名声如何?还要如何再议婚事?”

徐颂不耐烦拧眉,“这又关辽王何事?”

廖振东不以为忤,绘声绘色地继续说。

“是不关我事,但是我怜香惜玉啊!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我不忍她被退婚罢了。

不然,为兄给你指条明路,你若实在想让徐三公子娶姜大小姐,也别冷落了姜二小姐。

反正你还没娶妻,便由你来娶姜二小姐,如何?”

廖振东在此纠缠不休,徐颂刚已经在极力忍耐了。

可他现在竟然越说越离谱,徐颂忍不住带了薄怒。

“荒唐!她是给砚青议的亲,我,和我?......那岂非乱了天下大伦?!!!”

话到此处,廖振东终于再也忍不住,狂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乱天下大伦......哈哈哈哈哈哈。”

徐颂揉了揉眉心。

眼前这人得意猖狂,信口胡说,可自己却真上了他的当生起气来。

真是这些日子被搅得头晕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廖振东拨开。

留下一句,“辽王若是怜惜那姜二小姐,不如辽王殿下自己娶了吧!”

便提步往上去了。

听到这话,廖振东笑得更厉害了,对着徐颂一去不回头的背影叫道:

“你说真的?你不后悔?那我真娶了哦!”

......

望云台的视野的确好。

一个时辰之后,天将日暮。

彩霞伴着流云,给半个后花园染上温柔的粉橘色调。

徐颂深深凝着眉头,心不在焉地听着对面的皇帝讲话。

“朕平素都惯着你,可你这次行事也太过强硬了。

那姜维和庄阁老,前几日违逆大盛“身体残疾者不得任重要官职”的律法,帮你那侄儿求官都求到了朕的面前。

可你转头就强逼人家嫁女,哪有这样的?”

徐颂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面前的香炉,半晌没有回话。

“朕和你说话呢!”

徐颂这才恍然抬头,“哦,陛下。”

“实在是那姜家大小姐负心在先,将砚青害成了那副模样,我看不过。”

皇帝长叹一口气,“朕知道你有苦衷,但是你也为朝中安宁着想一下,总不好朕的两员肱股之臣闹成这副样子吧?”

徐颂拧眉,“那陛下还不如劝一劝庄阁老和姜大人,成全一对有缘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