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庄氏这个没眼色的,此刻在马车里抹着泪。

“这可怎么办啊?!徐颂一点面子都不给父亲,那姝儿岂不是真的要嫁给徐砚青啦?”

庄阁老的脸更黑了。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没有回答庄氏,而是转头看向姜渔。

“丫头,你可是认识辽王殿下?”

姜渔早就猜到会有此一问,此刻表情无懈可击。

她皱着眉,疑惑地摇了摇头,“ 渔儿也很奇怪,那辽王似乎是对我和徐家婚事很感兴趣的样子。”

问了姜渔和辽王,两方都说互相不认识。

可辽王却对此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庄阁老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或许......是辽王和徐颂有仇,所以事关徐颂,他都想掺一脚使使绊子吧。”

一直抹着眼泪茫然无措的庄氏听了,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抬头抓住了庄阁老的袖子。

“父亲,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能不能找辽王帮忙,让他去陛下面前说一说......”

“不可!”

庄阁老撤回袖子。

“我不是不能去陛下面前告御状,可告了御状就是彻底得罪了徐颂,闹的满朝人尽皆知,以后姝儿还能嫁什么好人家?”

庄氏着了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让姝儿乖乖嫁去建安侯府吗?!

难道建安侯府就是什么好人家吗?!”

“你!!!......唉。”

庄阁老无奈叹气。

如今徐颂态度如此强硬,庄兰若又不肯嫁姜姝,便是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事情也小不了了。

......

庄阁老猜得不错。

毕竟此事不仅有姜徐两家关注,如今还多了一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辽王殿下。

婚期前两日,巳月二十四。

辰时末,廖振东踏着晨光,行走在宫道上。

今日皇帝老儿准备了赏花宴,要他同去。

这等有美景、美人儿赏的好事,他自然不能错过。

金蟒玉带缠身,他如今的穿戴打扮比在辽山时多了三分贵气,五分洒脱。

小厮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汇报着昨日打探来的消息。

廖振东听了,忍不住停在路边,仰天大笑了好久,才道:

“这么说,徐家之前同意了换亲,可现在徐颂心疼侄儿痴情,又不同意了,逼着姜家嫁大女儿?”

小厮点点头,“是啊,这建安侯也忒霸道,哪儿能胁迫人家嫁女的?就连庄阁老的面子都不给。

王爷,这可是您抓他把柄的好机会啊!”

小厮深知自家王爷和建安侯之间的恩怨,及时递话道。

果然,廖振东伸出戴着羊脂玉扳指的手指在小厮脑门上点了点,笑道:

“滑头。”

说罢一甩袖子朝前走去。

“走!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去告御状去!”

......

家里乱糟糟的。

徐颂昨日干脆没回建安侯府,而是在梁丛举的一处别院歇了下来。

午后,梁丛举捧着一坛新酒,将还在昏睡的徐颂扯了起来。

“你这副样子,就像是被家中母老虎赶出来,来我这儿避难的一样。

不过是一个侄儿的婚事,何至于如此上心?

快起来和我喝酒!”

半刻钟后,两人坐在花架下对饮。

梁丛举满杯饮尽,“要我说,你那个侄儿徐砚青就是心比天高,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你不如不管他!且看他一个人能娶到哪家的贵女?能觅得怎样的官职?

到时候还能不能和你这样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