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的少年。他没举多久,两根如细竹样的手臂已经开始微颤起来,不过洛维要强,死死咬着唇,不肯向席灯求饶。

这种要强是他上辈子就拥有的,仿佛已经刻入了骨子里。

席灯冷眼看了一会,才缓声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受罚吗?”

洛维一张脸此时涨得通红,听见席灯的话,便说:“我没有错。”

要错只是错在没有杀掉海勒,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其贪婪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对方的脸。上辈子,眼前这个人是病死的,可是却不是什么难医治的病,是海勒那些畜生把他关了起来,不给他看医生,让他缠绵在病塌之上,甚至那些畜生还胆大妄为对他做出那种事情。

洛维回想到自己见到男人最后一面时,在对方身上发现那些难以启齿的伤口,心脏几乎不会跳动,也不会呼吸了,仿佛有水泥从他喉咙灌了进去,糊住他的一切。那些畜生怎么敢做出那些事情?

男人见到洛维时,却只是阖上眼睛。他那如金子般灿烂的头发已经变得干枯无光泽,脸瘦得脱形,唇上全是细碎的伤口。

“爸爸,我来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洛维那时跪在男人的床前,声音很轻,他怕吓到对方,因为对方看起来风一吹就散了。

“滚。”

这是对方对自己说的最后一个字。那个字仿佛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样,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字,洛维却觉得那个字听起来支离破碎。

无论是伍德家族,还是自己和男人的关系。

“洛维,你又何必假惺惺装好人?神秘的希德先生能落到现在的地步,可不是亏了你。”

那时候已经换成男人打扮的海勒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装,不过一头及腰的长发却没有剪,他将它扎了起来。

洛维回头怒视海勒,“你在说什么假话?”他将海勒的样子收入眼底,似乎恨不得生吞活剥对方。海勒靠在门口,勾起唇角,笑得邪气,“希德先生书房里的东西可都是你交出来的,哦,对了,还有那些照片。”

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