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妖：“哪里都不公平……”

顾玉宁只觉得好笑。原来妖怪也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痛苦和高兴这种普通人的情绪吗？

他感受到了从施妖那里传递过来的难过，说：“可我都没有喜欢过你，我们之间是没有公平可以讲的。”

顾玉宁用像是在哄着施妖的语气，但话中的意思却冷漠至极，他把施妖这名妖怪，当做小孩子一样的轻声回应着，可又极为吝啬给予他一点、哪怕是一点感情。

“……”

施妖不说话了。

他低着头，小颗小颗的眼泪从眼睛里掉了出来。

明明只来到了人类世界不到两周，施妖这名没有过七情六欲的傻白甜妖怪，就将开心和难过这些情绪全都体验了一遍。

“那你……那你喜欢那个姓苏的人类吗？”他抱有着一丝希翼。

顾玉宁像是在转移自己对顾老爷子的注意力，也像是在打消施妖对自己的爱意，平静回复道：“喜欢。”

其实没有。

顾玉宁在骗妖怪，但笨蛋妖怪不知道。

话落。

施妖连蛇信子都不吐了，整条蛇僵硬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他只知道，他好像要因为顾玉宁的话，疼死掉了。

“是、是吗？”

“嗯……”

这是顾玉宁第一次这么轻柔地对施妖说话，却是为了让他放下对自己的感情。

施妖的心碎了个彻底。

他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尽快离开顾玉宁这名人类。

可他有些疼，疼得动不了，又实在是想要逃避，于是像胆小鬼一样，将脑袋埋在了身体里，蛇尾一圈一圈地盘好，眼泪悄悄掉出。

施妖只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他还不如就这么死掉，也不知道顾玉宁这个坏人类会不会心疼他，应该是不会的吧，毕竟他一点都不喜欢他……

漆黑的尾巴尖没有了之前的鲜活气息。

顾玉宁站在原地，手脚冰凉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心中从施妖那儿传递过来的痛苦让他闭上眼睛，“你好疼啊，施妖。”

他嗓音沙哑，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和施妖分享着自己的心情，“我要没有爷爷了。我唯一爱我的家人，也要没有了。可我还活着……”

与此同时。

顾家老宅几百公里外的天空上，一道白光闪过，黑云将月亮遮盖，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黑暗这一种颜色。

许是因为夜晚的原因，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丝不对劲的插曲。

但黑暗的大街上，逐渐有若隐似无的身影不断飘着，不是一个，而是好多个。

远处，更为深处的深山老林里，又或者是幽暗的深海中，许许多多的植物和动物，都开始出现了变化。

它们好像生长出了一丝意识。

深山。

植物们的生长速度不断加快。

所有植物都在尽情掠夺着足够自己生长的资源，枝叶和根系统统成为了它们争抢的武器，泥土被抢占，枝叶被缠绕、断落。

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

而动物们的变化则更为简单粗暴，也更为明显些。

它们的爪子变得更加锋利，牙齿越来越尖锐，大脑也变得更为聪慧于是，处于夜晚的厮杀开始了。

血液和哀嚎统统成为了对这场异变的喝彩。

但这些只不过是动物和植物世界内所发生的一切，那人类社会呢？

一些苍白、扭曲的影子在黑暗、空旷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们没有意识，也没有感知，这些是需要进化的，此刻的他们，只不过借着这场异变，从虚无演变到出现了实体在人类面前。

世界发生巨变仅仅在一瞬间。

顾家老宅里。

顾玉宁站在餐厅门口的阴影中，随着他说完那句他什么都没有了的话后，管家从餐厅内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