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就没人不喜欢听好话,惠王听到这话,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虽然这次的事情,是徐中行先发现了端倪,又为他出谋划策。

但是后头的事儿,他却也费了不少心思,别的不说,沈嘉言这个钉子,可是他亲自送到父皇身边的,如今父皇还把沈嘉言当做耳目派到自己身边监视自己,殊不知,沈嘉言早就是自己的心腹了。

两人寒暄过后,徐中行又道:“世子如今如何了?”

说起这个,惠王脸上的笑倒是越盛了,道:“为了取信于人,这次不得不将他也带过来,我一直担心这孩子会因为这次的事儿受到惊吓,没想到这孩子却是丝毫不惧,逃离之时,还出言安抚我这个做父亲的,怪不得父皇喜欢他呢,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魄。”

徐中行一听这话,自然也是出言夸赞:“世子胆气过人,正是殿下教导有方啊!”

听到夸自己的儿子,惠王比听到他夸自己还高兴,笑着抚了抚须:“小儿浅薄,徐侍郎过誉了。”

说完了家事之后,几人这才转而说起了国事。

惠王道:“如今京中的叛乱已经平息,袁同徽和睿王府上的人已经被父皇拿住了,刚刚父皇降下谕旨,命我及早返京,此处的事物都交给禁军统领。”

徐中行听了点了点头:“此次皇上虽然倚重殿下,但是却也是怕殿下顺势掌控兵权,这才急着催殿下回去,殿下不可久居,最好即刻启程。”

惠王点头:“我和嘉言也是这个想法,只是世子年幼,只怕奔波不得,只能托付给徐侍郎了。”

徐中行郑重点头:“殿下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护卫殿下安全!”

惠王拍了拍徐中行的手背,眼中满是感激。

两人叙完话,惠王也没歇口气,立刻就让人牵了马过来,带着几个随身侍卫,一路往京城去了。

徐中行和几个朝中重臣送惠王离开,这才回返。

次辅还是那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但是在面对徐中行的时候,语气却温和多了:“这次的事情,果真惊险,幸好皇上运筹帷幄,这才能挽江山社稷于万一,慎之啊,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啊。”

徐中行知道,这人只怕是察觉出了自己参与了此事,因此倒也不急着反驳,只笑道:“大人言重了,下官也不过是做了下官该做的事情,至于其他,都靠皇上英明。”

次辅听着这话,隐晦一笑,摇了摇头,领着内阁其他成员离开了,蒋珩看着这些人走了,这才走到女婿身边,低声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徐中行神色平淡,道:“只怕是想试探点什么,毕竟如今袁成壁倒了,他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任首辅,如今见我如此得皇上宠信,心中不安吧。”

蒋珩却是一笑:“他这般想,却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你这次最多被简拔进入内阁,如何能影响到他的地位。”

徐中行却没有吭声。

岳父这人,虽然也是官场老人,也能揣摩出几分皇帝的心意,可是他还是对皇帝这个人了解不深。

皇帝最喜平衡,如今去了一个袁成壁这样的鹰犬,皇帝又如何能安心呢?定是要找一个人出来,接袁成壁的班的,而自己这个,看起来忠心耿耿,跟脚又不如其他朝中大臣深厚的人,自然就是最佳的人选。

想着这些,徐中行心中一沉,如今想再多也无用,到底如何行事,还要等明日回京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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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蒋明菀没能睡上一个踏实觉,半梦半醒间,她总是挂念着出门在外的徐中行,生怕错过了他的消息。

一直睡睡醒醒熬到三更,果真收到了徐中行的来信,她梳洗都来不及梳洗,急忙让人将信拿过来。

独个坐在榻上,将徐中行的信看完,见他说一切顺利,所有人也都平安,她这才松了口气。

之前徐中行和她说了自己的安排,蒋明菀哪怕心里再信任他,可是冒着这样大风险的事情,她心里总是提着一根线。

现在看到事情果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