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知府笑着点点头:“放心吧,如今外头传的不仅是小女和白家公子的婚事,还有我们文哥儿要与白府的大小姐即将结亲的消息,那位大小姐白敬华培养多年,我冷眼看着,倒像是要送到京里去的,这会儿只怕白府也不安生。”
徐中行听了这话便知道事不可为,卫知府只怕是劝不动了,儿女都拿出来扰人视线了,可见他的决心。
不过这样也好,此事传的越乱,那就越不可信,卫知府这也算将这池水搅混了。
两人说完这些,徐中行就要告辞离开,但是刚转过身,身后的卫知府突然道:“慎之,今日之后只怕我这边也会变得忙碌,师母那边,日后还要拜托你多加照看了。”
徐中行脚步一顿,也没回头,只淡淡道:“本就是我该做的,知府大人不必客气。”
说完抬脚便走。
卫知府站在原处叹了口气,倒不是说他不愿意照顾老师遗孀,只是如今他这个处境,想管也精力不济。
而且在他看来,徐中行与杨家人的关系比他更近些,他甚至隐隐觉得,这个年纪最小的师弟,才是老师真正的亲传弟子,或许如今朝中那位也有所察觉,这才不顾面皮,下场对付一个小小的翰林,无论如何也要毁了他的前程。
只是可惜,那位只怕也错估了徐慎之,这人并非是这点挫折就能打败的人,卫知府几乎可以预料,他日后的成就一定在自己之上。
卫知府一时之间有些不甘,又有些斗志昂扬。
只是脑内突然出现老师当年的凄凉,卫知府心底那点雄心壮志又消了一些,罢了罢了,这世上之人,才华心智如何本就是定数,自己如今这样也挺好的,何必去想这些遥不可及的东西,还是先做好手头的事情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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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中行出了知府衙门,平安早就在门口等候,见着他出来了,急忙赶着马车迎了上来,一边伺候着徐中行上车,一边将今日府上的事儿说了一遍。
徐中行听到赵夫人来过,忍不住皱起了眉:“她来的时候神情如何?走的时候神情又如何?”
平安早就习惯了主人没头脑的问题,立刻回答:“来的时候满面愁容,仿佛还哭过,走的时候十分匆忙,似是忧虑似是忐忑。”
徐中行点了点头,看起来果真是去找夫人讨主意的,而夫人也一定给她出了主意,甚至是什么主意他都能猜到。
只是可惜,卫知府这样自信到有些自负的人,只怕是不会因为这些话收手的。
徐中行闭了闭眼,只怕要让她失望了啊……
片刻终于道:“走吧,回府。”
平安也察觉不出老爷的情绪,便也不再多言,老老实实的赶着马车回了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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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中行回来的时候,蒋明菀正坐在廊下看着蓁姐儿背书,今儿是休沐的日子,因此蓁姐儿也不必去上闺学,母女俩倒是多了一些相处的时间。
听到有人传话说老爷回来了,蒋明菀点了点头,只吩咐人去问一下徐中行今日中午到底在不在家里用膳。
然后又继续与蓁姐儿背书。
没一会儿派去前头的人来回话:“回太太,老爷说今儿中午就在家中用膳。”
蒋明菀点了点头,这倒是难得:“去吩咐厨房,做几样老爷喜欢的菜色。”
回话的人行了一礼,又去厨房传话了。
一边的蓁姐儿有些好奇道:“母亲怎么知道父亲不会来后宅?”
她看着母亲没有以前要迎接父亲的意思,心里也是有些好奇的。
蒋明菀笑着点了点女儿的鼻子,没说话,难道她还能说,上辈子与徐中行做了一辈子的夫妻,早就把他的行事轨迹琢磨透了吗?
蓁姐儿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一定要得到什么答案的意思,转眼又和蒋明菀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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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外头传扬的消息蒋明菀也听说了,一会儿听说白家大少爷要娶知府千金,一会儿又说知府公子要娶白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