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调侃兼感慨让顾偕略微感觉不适,桌下的双脚不自觉朝向门口那是个逃离的姿势。

何伯对顾偕的反应毫无察觉,漫不经心地推了一个棋子,幽幽道:“人这一辈子得死两次,第一次是肉体死亡,第二次灵魂死亡。在世活人都忘记了你的时候,灵魂就死了。我生时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死了更没有在乎。肉体倒还能活十年,可灵魂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死了。”

顾偕不满地皱起了眉:“阿尔兹海默不是无药可救。”

“是啊,得乐观点想,”何伯笑了笑,看了顾偕一会儿,然后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问,“你怕吗?”

顾偕疑惑:“怕什么?”

“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和你有关系的人,从现在开始,也要慢慢忘记你了。”

顾偕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肩颈肌肉瞬间绷起,背部几乎挺成了一条直线。

长久地静默后,何伯“吃”下了顾偕的一个“卒”,缓慢而轻声说道:“等我全忘记的你时候,你在这个世界上就死了。”

顾偕瞥了何伯一眼,几乎毫无情绪地又挪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