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一根地抽出来,以三指捏在风里,不紧不慢地折断。
“咔嚓”的声音很轻,就像狂风刮过森林,无意间摧折了几棵不起眼的小树。
心腹坐在对面,面色凝重,虽然心急如焚,但仍恪守规矩没有打扰自家公子。
九根扇骨全折,画扇成了有皮无骨的残次品,王玡天终于开口:“你回去之后,立刻找个信得过的机灵人,去盯着贺冬。”
“贺今行那个亲信?”心腹查过这个人,在城东有家医馆,何时开门坐馆何时关门打烊毫无规律,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晏永贞赴死之前将儿子性命托付给他,若不是极为信任他,就是极为信任他背后的贺今行。他们之间,肯定还有更深层的联系。”王玡天神色不明,叮嘱:“傅景书那边肯定也下了眼线,不要让他们发觉。”
“明白。”心腹说:“若不是顾忌着傅二小姐那边的人,属下早就将此人查得明明白白。可咱们尊重她们,她们却多有隐瞒,连漆吾卫要拦截莫弃争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提前知会一二。”
王玡天倒是不在乎,“我也没有告诉她,我要让莫弃争进京啊。”
“这?”心腹一直以为是他和傅景书协商出来的计策,有些惊讶,随即说:“公子这么做,想必自有您的理由。”
王玡天在家里一直说一不二,家里人从不置喙,他也向来适应自如,此刻却忽然感觉到焦躁——这些信任与盲从,都尽数化作压力,压到他头上。他想起今晚对峙过的老者,总觉得自己还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