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也大了,自个儿驾马车来,走得不快,到了便是太阳西斜。
果然是为了孩子。张厌深无声叹息,说:“你家小子的事,我听说了。你觉得他翻出来那两件案子,有几分真几分假”
晏永贞倒好茶,一手端茶盏,一手托底,送到他面前,“十分真,无一掺假。”
张厌深道:“既然如此,除非晏小子愿意放弃翻案,再不提旧事,否则,贺鸿锦绝不会放过他。”
晏永贞自饮一杯,将杯底磕到桌上,“是,贺鸿锦向来自保为上,不会放任自己脖子上悬着一把随时都有可能铡下来的刀。”
张厌深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晏永贞拿出一只信封,双手呈给他,“谢老爷子一行已经安置好了,地址、可以联络到他们的人以及谢老爷子给您的亲笔,都在里面。”
张厌深把信封放到桌上,“我问你要干什么。”
“这是学生最后一次能为老师做事。”晏永贞起身退开两步,掀袍跪地,叠掌叩首,“学生在此,拜别老师。”
张厌深扶他起来,“你已下定决心,一定要这样做?”
“我儿不会放弃,当爹的除了欣慰,就只能替他扫清障碍,蹚出一条路。”晏永贞满腔苦涩,强忍着心绪摇头道:“这也怪学生做了错事,有愧于老师教诲。来日地下相逢旧故,学生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我曾是您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