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幼君抱着她的腿,在她怀里贴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身边的长案。案上放着一把被烟熏火燎过的古琴,一匣琴弦,还有两封展开的信。
“这是那张在大火里受损的琴?”他用汉话开口问——他感觉得出,东君更喜欢用汉话交流,所以也努力地学说汉话。
“是啊。”靖宁揽着他一块儿坐在宽大的条墩上,仿若寻常的年轻母子一样,说:“我今日有所感怀,想起它已经修复保养多日,便取出来重新上弦。”
幼君好奇地打量古琴,“上好弦之后,还能弹得像以前一样吗?”
靖宁摇头:“不能了,修复得再好也有痕迹。”
幼君听了,仰着小脸看她半晌,悄声问:“东君也不高兴吗?”
靖宁听出了那个“也”字,但她没有立刻过问,而是拿起案上的信纸,继续道:“我家里人和我的一位至交好友,都给我送信来,告诉我同一件事。”
“什么事?”依靠着她的孩子下意识问。
靖宁平静地回答:“我的祖父在半个月前,过世了。”
幼君愣了愣,赶忙说:“孤不该问,您别伤心。”
靖宁摸摸他的头发,浮出一丝浅笑。其实她昨日先接到了明德帝的密信,也是说的这件事,因此早已悲痛过一时,现在不会再失态。
她笑着说:“我来之前,就已经和祖父诀别。他会一直活在我的记忆中,直到我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