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裴氏乃世交,便消了疑虑,扶着老师进去坐下,又替双方介绍了名姓。
顾元铮二人向老先生见过礼,才接着问:“你们不会也是来送裴老爷子的吧?”
贺今行:“正是。”
“我听说过,你和裴明悯关系不错。”顾元铮说着,目光落到老人身上,“不知张先生是?”
张厌深微微笑道:“老朽和裴方雎那老小子是少年同窗,如今他走了,总该来送一送。”
“原来如此。”顾元铮不再多问,抱拳真心道:“我看先生年迈,万莫过于哀恸,保重自己身体更重要。”
“多谢顾姑娘好意,不过,我用不上‘节哀’两个字。”张厌深仍然微笑着说,而后无视对面姑娘眼里的惊奇,抓着学生的手臂站起来,眺向安定门。
贺今行随他目光看去,城墙与官道交界线上,远远走来一队长长的人马。
人服白,车漆黑,前后肃静。没有唢呐,没有丧音,只有一把又一把纸钱漫天飞舞,遗落路野。
他们不能在御驾出宫之前出殡,又要寻个合适的时辰,起灵便起得晚。又因军民大喜,不兴哀乐,服丧的队伍便鸦雀无声。
亭中诸人俱是轻叹。
裴孟檀骑马在前,路过长亭,没有停下的意思。顾元铮此前去吊唁过,如今便隔空一拜,不加打扰。
贺今行快步走到路边,裴明悯瞧见他,独自脱离队伍,留与他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