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安排好了去处,之后便陆陆续续地遣散了许多人。”
持鸳自然是不会走的。
从四十二年暮秋到初冬,两个月好像过了二十年,她战战兢兢地目睹风雨湮没一位又一位文臣武将,直到那一天——
“我记得是小雪。宫里来人送什么御赐的东西,小姐把我们都遣开,亲自接待。等太监们走后,她把我叫进去,说下雪了,她冷,让我去库房取一件软绸做的披风。我去了,从库房出来,就看到了大火……”
滚滚浓烟自大殿的屋脊下爬出来,橙红火光映亮夜空里飞扬的雪粒子,不断腾跃的火舌再将它们卷噬殆尽。
“我到处喊人救火,可大殿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围住,他们挎着刀,不准人救火,甚至不准人接近。我知道殿里有条密道,只盼着小姐是借此脱身,可她身子重,万一磕到哪儿碰到哪儿了怎么办?”
“我本来是想确认小姐有没有从地道离开。可我冲进去看到,她拿着刀,对准了她自己。”持鸳伸出手,失神地说。
恍惚间,那个总是从容自如的姑娘再一次出现在面前。
她箕坐大殿底下的暗室里,敞着衣裳,肚腹间一片血红。但她在笑,她说,持鸳,你怎么回来了?
既然来了,就帮我握住刀,快。
“宫里赐的是毒酒,小姐喝尽了,自封经脉才拖延了一阵毒发的时间。围着大殿的那些人是皇帝陛下亲领的暗卫,漆吾卫。小姐就是为了驱退这些监视她的夜枭,才亲手点燃了大殿的帐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