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将他半抱在怀里,就像年幼时哄他入睡一样说:“他的衣钵总是要你去继承的,现在有分歧也没关系,来日总有殊途同归的时候,只千万别伤了感情。”
裴明悯想到自己与父亲的分歧,却总有种无法和解的预感,无端生出许多哀伤。母亲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他开不了口,只能轻轻地点头。
好在他只告了半日假,跪起后简单用过饭,便有理由出门去翰林院。
到的时候,午休时间还没过,大家散在花木亭廊的阴凉通风处歇息,直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那份许久没有起草完的奏折,与秦王列传的草稿堆在一处,他拣出来从头细看了一回,依然没有灵感。
他不由感到些许的丧气,但又告诫自己,岂能事未开头就轻易言丧?很快振作起来,决定给裴老爷子写信。
爷爷是他的第一位老师,也是他人生的向导,一定能指引他走向正确的方向。
另一边,裴孟檀批阅完一摞加急的公文,走出直房透气。
太阳正晒到头顶,端门前的广场上无遮无蔽,瞧着铺地的砖石都刺眼睛。老远却有一袭青色袍服的人影快步走来,他瞧见,不由眯了眯眼。
“裴相爷。”贺今行走进屋檐底下,捏着奏折向他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