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我也不知?稷州拿不出多少粮食,甘中与宁西又能征到几石?我虽算不到他们具体能供应多久,但我并不看好。”许轻名习惯了凡事做最坏的打算。
言下之意,朝廷早晚会点到江南路,不如早做准备。
康琦年亦知他们江南几乎是避不开的,但没有圣旨下来,就总是存着一点念想。
而且,不管租岁还是宝券,都有个问题。他说:“这两年税赋本就重,百姓们一直是勉力承担,哪儿有余钱呢?”
坐在一旁的布政使道:“这是户曹计算过的结果,完税之后的余留,应当足够令大多数人果腹。实在不足的,酌情少收,但不能不收。”
康琦年哀道:“我们身为父母官的职责,难道就是让他们只能勉强吃饱吗?”
布政使:“康大人,我们谁也不想走到这个地步,但是这有什么办法?与其等到时候朝廷突下命令,再手忙脚乱地收税,不如现在就徐徐图之,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也好有时间解决。”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制台要下的决心,才是最大的啊。可话说回来,这又能怪谁?只能怪咱们刚遭水患,就爆发战事,倒了几辈子的大霉,才遇上这等齐全的天灾人祸。”
一番话说完,厅中陷入沉闷的寂静之中。
许轻名道:“租岁必须收,上了黄册的谁也不能免除。至于宝券,就这两日,布政司将此时身在江南境内的大商户都召集来,从他们开始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