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把椅子过来,好让老搭档坐下靠一靠。
这几步路走得很稳。武人的敏锐感知仍存,在熟悉的地方行止如常,旁人只要不刻意观察试探,几乎不会发觉他有什么不对。
许是察觉到自己被人盯着,他慢慢露出一点笑:“我比你先归休,是我赢了。”
——他俩曾经打过一个赌,看谁先挂冠悬车,随归鸿回乡。
王义先早就忘了这桩无聊的赌,回忆涌来却如在昨天,令他五味陈杂。但他放下手头所有事务,连夜飞驰过来,还得尽快回去,容不得伤怀抚时。
他不能再沉默:“那你说怎么办。”
“你代我写一封奏折,向陛下告罪。”殷侯直言。
王义先下意识地皱眉,但这回没有反驳,而是直接去取纸笔。
殷侯摸索着帮忙磨墨,一边说起早已打好的腹稿,要举荐他接任总兵的位置。知他不愿,甚至迂回劝道:“老韩比咱俩年轻,等你想撂挑子了,就推他上位。”
他心中确有抗拒,然而时局如此,实在无可奈何,“那振宣军呢,要推谁?”
若他接任西北军总兵,朝廷不可能再让他兼领振宣军。与其到时候被动听宣,不如现在主动举荐。
殷侯道:“我们的人都不合适,顾横之根基又在剑南,就推举方子建吧。我看军报,这回他也立了不少功,有凭有据,还能再卖陆潜辛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