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随之杀入战场,与逃向两翼躲过一劫的西凉兵展开白刃战。
这支西凉军到底近万人,铁蹄踏碎不过十之二三,主力仍需步兵与轻骑共同歼灭。
因兵力部署调整,第五大营铺排出去的岗哨早已全部撤回,临时的斥候们回归原属,全部参与此次伏击战。
重骑兵已冲散西凉军的阵型,吓破西凉兵的胆子,令他们的作战容易许多。然则生死关头的反抗已深入每一个士兵的骨髓,他们要压制这样的反抗,同样需拼尽全力搏杀。
战斗就如暴风雨下的汪洋,随处都是卷起的波澜,撞碎的浪涛。
贺长期身在漩涡之中,一整夜都在反复地寻找敌人、将长矛刺入敌人要害,直到矛尖断在血肉骨头之间。旷野里到处都是尸体,西凉人的,同袍的,还有他们曾经使过的武器。他记不清自己换了多少杆矛,又杀了多少人。只记得要拼过这一刻,再拼过下一刻。
直到周身几丈之内再也没有站立的敌人,他拄着矛,如惊梦一般清醒过来。
“数清自己砍了多少人头没有?”贺平脱力地躺在远处的尸堆上看他,笑声嘶哑:“都是军功!”
“没……”他脑子仍是一片空白,手抹到脸上才觉不对,低头看,才发现双手沾满血迹,已不再新鲜。
他看片刻,忽然发现脚边是同袍尸身,忙忙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