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想尽办法配了些接续筋脉的药,那伤口生了层新肉,却不知内里如何。
贺今行便活动绵软的左手,同时将自己的感觉形容出来,而后笑言:“伤筋动骨百日起,等它慢慢长就是了。”
人身脆弱,功夫再好的人也无法保证在争斗中次次全身而退,而医术再好的大夫也有医不了的伤。
这本就是生命轮回的一部分,可称一句“天行有常”,何苦执着?只是他看得开,亲近的人却郁结难解。
他说到这里,去看横之。后者撇开眼,转身端着木盘出去了。
他无声轻叹,望见窗下的木芙蓉,又抿唇微笑。
贺冬随之一瞥,“你那朵做药用了。”
贺今行慢一拍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他包在手帕里的那一朵,“也算是个归宿。”
“都是顾横之弄来的?”贺冬接着问。
这花罐摆上去那天他就发现了,并迅速想起先前碾做药泥的那枝。
能带着去西凉,起码在战事突发之前就到了手里;手帕包裹贴身存放,可见珍视。然而和顾横之联系到一起,总让人心里七上不下地,不妥当。
先前忍着没提,此时人醒了,说不得要问一问。
贺今行笑容一滞,脸颊有些热,但又觉得这种事到了年纪顺理成章,何须气短?
旋即淡定道“是”。至于什么时候怎么送来的,却不多说一个字。
贺冬何等熟悉他,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什么都不打算说。